第八十三章 絕望(第2/3頁)

可是他們卻又一直放任丁次輔上竄下跳,顯然是早就做好了應對,以那二位的行事風格,讓跟著蹦跶的人無功而返只是輕的,重要的是丁次輔這次少不得要為此脫層皮。

朝堂上的各方勢力之間的角逐,向來都是此消彼漲,對他而言,或許只需安靜的等著,就能爭取到從中漁利的機會。

被丁府中接進說中的陽山鄉李氏族人中,有仍健在的那位李三爺,時隔近十六年後再重逢,陳鳳琪坐在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利與地位的禦座旁邊,高高在上,氣勢逼人。

當初氣勢洶洶的帶著人上門,打算以所謂族規逼她收下已由他們擇定的嗣子,估計已經商量好她家財產分配方案的李三爺等人,此時都已變得頗為蒼老。

被內侍引入殿內後,個個都是彎腰低首,戰戰兢兢的忙著下跪磕頭的緊張模樣,想來要不是那丁次輔給他們許諾的利益足夠讓人心動,這些人肯定沒膽子走這一趟。

沒過多長時間,工作的衙門就在皇宮附近的何文生與何瑞也已趕到,以李三爺為的幾個李氏族老已經將十六年前的舊事當眾講了一遍。

年近七旬的李三爺雖然人老體衰,除了身子有些顫抖,卻還頭腦清明,說話也還算清晰。

“……草民那侄媳陳氏帶著她的兒媳江氏一去不返,致使他們那一房沒人祭祀祖先,雖然此舉大不孝,有違族規,但是族裏眾親都十分掛念她們的安危,知道侄孫已被那鞏縣何家占了去,斷了四房的香火,草民等人才會進京告狀,求聖上還俺們李家一個公道。”

李三爺所講的這些話,都是由人一字一句教他們強記下的,因為緊張,說得有些磕磕巴巴,幾人相互提醒與補充著,才順利將那些話都當眾說完。

誰都知道他們話中提及的‘侄媳陳氏’,指的應該就是此刻高坐上首的陳太尊,可是他們卻驚訝的發現,不管是對於這些人的出現,還是這些人說得話,陳太尊從始至終連個表情都沒變一下。

那幅事不關己的淡漠反應,與她平時上朝時的常見狀態,或者說是沒有大臣因有意針對或為難新帝,惹到她不悅時的反應沒有任何差別,很顯然,她對對殿內這些李氏族人壓根就不感興趣。

雖然這些人過去曾為難過她,現在又以她夫家這些年來無人祭祀為由,上來就給她扣了一頂大不孝的帽子,她也絲毫沒有開口為自己分辨的打算。

這種徹底的無視,讓殿內眾臣都感到心情有些微妙,連永豐隨即便義憤填膺的當廷怒斥道。

“陛下,不管是那強占李家兒郎的何家人,還是在長大成人後,竟然做出背親棄祖之舉,認他人為父的那個李成傑,以及打著接回兒子的幌子,帶著李氏家產與兒媳一去返的陳氏,所行之事都有悖人倫綱常,理當按律處置。”

連永豐話音剛落,就看到何文生與何瑞一前一後被帶入殿內,兩人正好將他的話聽個正著,何瑞下意識低下頭,何文生心中雖然緊張,人卻不虛。

等到二人行過禮後,安常煦才開口道。

“何卿家,這陽山鄉李氏族老進京尋到連卿家府上,告你何家強占他們李氏兒郎,你可有話分辨?”

宣召他過來的內侍在來時的路上,已經提醒過了他,有陽山鄉李氏族老被有心之人帶入京中,現在已被召入殿內,告他何家強占別人兒子的事。

何文生這才明白,陳太尊為何突然會在前些天給他送去那紙文書,想來應該是已提前得到消息,做好了應對準備,而他何家則被視突破口。

若他沒有這份文書,陳太尊本人會不會受到影響,他不確定,但他可以肯定,他何家肯定會在劫難逃。

此刻聽到新帝的問話,何文生滿心感激的從懷中取出一個油布包,小心展開裏面的的一紙文書道。

“啟稟的陛下,微臣身為朝廷命官,豈敢有負聖望,做出擅自奪人子的惡行?此乃十多年前,微臣救下我兒何瑞不久,得到的一紙經過簽字畫押的文書。”

劉樂下階接過那張紙文書,呈給安常煦過目,看到紙上以規整卻沒什麽筆力寫的字,眼中迅速閃過一抹意外。

因為那些字不僅是以毛筆書寫,還都是正常字,一個都沒有缺筆畫,完全不是他祖母平日裏的書寫習慣,說是判若兩人也不為過,可是他祖母既然要做局,肯定不至於犯下這種紕漏才對。

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不解,但是安常煦表面並沒有露出半分,認真看了下裏面的內容,才感到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

那些以親娘的身份‘轉讓’親生子,以償人家的救命之恩的言語,絕對不是一般的親娘能說得出口的。

看完之後,安常煦以看似若無其事的態度,隨手將文書遞給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