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第4/4頁）

曼娜會讓孩子們聽之前的宣講，讓他們看到那些人被拉上行刑台，但是在行刑的時候，曼娜會讓他們轉過身，看著那些同樣觀刑的大人，而不是去看那個死刑犯被殺的血腥過程。

但即使不去看，他們也能聽到整個過程，那些囚徒在生命的最後掙紮喊叫，然後那尖叫聲戛然而止……

當然，這些被送到蒙羅非來的幫派孩子們，必然都見識過死亡，甚至親手制造過死亡，他們不畏懼鮮血和殘肢，但他們該畏懼。

他們當然也都看過死刑，但除了蒙羅非之外的其它地方，死刑更像是一場城市最底層民眾的歡宴，那時候的場面是喧鬧的，嘈雜的，每個人都在笑，雖然誰也不知道其他人在笑什麽。但那種歡愉是能感染到別人的。

有時候，領主會在十二月寂靜者的祭典上處死一群人，在二月的狂歡祭典開始時也同樣處死一群人作為開始。

但蒙羅非不同，死刑開始前沒有人歡笑，沒有人載歌載舞，只有宣講者平穩的聲音傳進耳中，他們知道了那些死刑犯的罪惡，以及受害者的悲苦。而且宣講者的話，很平實卻能把人帶入受害者。他不是讓他們覺得受害者可憐，而是讓他們意識到，那個死刑犯在侵害不只是一個不認識的人，自己或自己的家人也會成為受害者。

讓那些死刑犯死去，是對他們犯下罪行本身的懲罰，是對受害者的告慰，更是對其他罪犯的震懾。

但行刑結束後，宣講者還會帶著所有觀刑者，對著已經蓋上了白布的死刑犯禱告。

這時候孩子們轉過身來，也一起禱告。禱告的內容也不是讓死刑犯的靈魂安息，而是警告他們，下輩子不要再做一個惡毒的人了，他們的靈魂最好記住臨死前的恐懼，投胎成一個不會再觸犯法律的人。

禱告結束，曼娜帶著他們離開了。但沒有回到孤兒院，而是去了一個公園，他們正好可以在一個花亭子裏野餐。

“我從沒見過比蒙羅非更好的地方，在這裏，雖然依然會出現那些惡毒的人，但他們至多七天內就會被處罰。當一個人在蒙羅非犯下罪行，他傷害的不只是他人，也等同於對著自己犯罪。”

和來照顧孩子的格嘰格嘰不同，曼娜從未把這些孩子當成柔軟的花兒，或者受到過傷害的人。當然他們確實是被傷害了，曼娜卻也知道他們有多堅強。而且對一些孩子來說，過往的經驗告訴他們，他人的善意等同於可以獲得更多好處的梯子。

得讓他們先懂得，過去的經驗在蒙羅非已經行不通了，才能讓他們開始接受蒙羅非的新規則。

“曼娜夫人，你確定嗎？所有做了壞事的人，他們真的都被抓住了嗎？那我們的領主呢？還有那些貴族和商人？”有個孩子怪腔怪調的說著。

領主都是壞人，貴族都是壞人，商人也是壞人，當然，那些幫派裏的人，還有他們自己也都是壞人。

很多孩子的世界裏，人只分成兩種，壞人……和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