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這些“藝術品”聽到了昆茨說的話，他們大多數的表情變得越發平靜了，還有做出“謝”的口型，只有少數的人做出大吼的樣子。搬運他們的時候，昆茨發現了一件更變態的事情——有些人的有些部位看起來是木化的樣子，但實際卻是軟的，甚至可能他們還有觸覺。

“可以給他們留全屍嗎？”

“他們的身體木化嚴重，留全屍死不了。”

昆茨只能砍掉這些人的頭顱，一種帶有植物氣味的乳白色液體流淌了出來，斷掉的脖頸也不是木頭的截面，更像藍星那種醫用的或者教生物常識用的擬真假人，人該有的器官都在，只是材質並非血肉。

格蘭沃特看昆茨一個人沒問題，就回到了山下的營地，他的手指動了動，死去的無頭強盜都站了起來，只是走路時姿態僵硬，就像是吊著繩的木偶。它們撿拾著斷肢和斷頭，不管是不是自己的，然後聚集在了營地正中。

昆茨在送走那些可憐人一程後，昆茨沒有把他們埋葬，他怕這些已經木化的人即使斷掉頭顱還有感覺，那麽把他們埋葬進泥受昆蟲啃咬，漸漸腐爛，將會是一種恐怖的酷刑。他點起火焰，看著他們化為灰燼——幸虧火燒時沒人臉上露出痛苦，說明砍掉頭顱後，他們確實已經死亡。

回頭看見營地裏的強盜變成了無頭的喪屍，昆茨還嚇了一跳，但格蘭沃特淡定的表情讓昆茨放心了。

也不知道格蘭沃特怎樣使用的技巧，營地正中突然陷下去了一個大坑，強盜們的屍體都掉了進去。

“我找到了一些物品。”

昆茨抿了抿嘴唇，他不想用這些喪心病狂的畜生的東西，但忍住了沒說出口。蒙羅非窮成了那樣，他沒資格挑揀。而且，這些財物與其讓那些畜生用來害更多的人，不如他拿來，未來救助更多可憐人。

“蒙羅非，我的領地上，禁止……禁止除我之外的人，進行人口買賣！”他剛買了牧豬人一家子，六千奴隸也都是買來的，說全面禁止人口買賣是打臉。

“您有一顆仁慈的心，領主大人。”

昆茨搖了搖頭，頭盔遮擋下的臉上只有苦笑。

格蘭沃特沒再多說什麽，只是把他找到的物品給昆茨看。有些錢，還有些幹糧，一些魔力結晶，武器——格蘭沃特特意把那柄首領的小靴劍給昆茨看。

“這是一柄不錯的戰利品，上面有血腥鬥篷的賜福。”

“血腥鬥篷是掌管什麽的神祇？”這個代稱昆茨是第一次聽說。

“這是一位邪神，主神職是‘屠殺帶來樂趣’，是一位屠殺之神。”格蘭沃特說到這位神祇的時候，語氣盡量的恭敬，因為邪神、惡神同樣要敬奉。邪或惡，只是用來劃分眾神系別的一個詞，就像水系神祇或火系眾神那樣，祂們是邪惡系的“而已”。即便邪教徒，只要他們獲得當地領主貴族的允許，那麽做什麽也都是合理的，包括屠城在內。

昆茨咬著嘴唇，並不多嘴給自己惹麻煩：“我不想要這柄匕首。”

“恰好我也想買下這柄靴劍，您覺得如何的價錢才更合理？”

如果白送就是對戰士的侮辱，更何況，這麽一個小破匕首，格蘭沃特能看上才怪了，他不過是知道昆茨不願意看見這東西，又不想一件還算不錯的武器被拋棄掉。昆茨想了想：“為餐廳狩獵兩頭魔獸吧。”

“當然。”最後格蘭沃特遞給了昆茨一個小盒子，昆茨還沒打開，格蘭沃特說，“裏邊是木雕蟲。”

他差點就把盒子扔地上，但現在雖然沒扔，看著這盒子也覺得惡心，他不太明白為什麽格蘭沃特還要留著這東西。

“木雕蟲是一種很脆弱的寄生蟲，正常情況下，它很難把一個活人變成木雕。”格蘭沃特接過盒子，將它打開，這種蟲子長得就像是發了芽的蠶豆，密密麻麻的擠在盒子裏，扭曲著身體，“它很脆弱。”

格蘭沃特捏出來了兩根，這東西一碰見寒冷的空氣就僵住不動了，眨眼就從肉黃色變成了暗黃色。

“它必須順著傷口鉆進被寄生者體內，而被寄生者一旦發現，把它挖出來就好了。只要人體的木化小於百分之三十，都能逐漸恢復過來。這東西被發現後，最初是戰士和窮人用來保命的。木化後，人體就能止血。後來逐漸用來治病，特別是嚴重的皮膚病，木化後割去皮膚上多出來的東西，再挖出木雕蟲，當木化的部分恢復，皮膚病也好了。”

“……”這只能說，東西無好壞，只有使用著分善惡了。蟲子如此，那柄靴劍應該也是如此吧？

格蘭沃特把盒子又遞了過來，這次昆茨接過盒子的手穩多了，甚至是鄭重的——蒙羅非有皮膚病的人不少，熊貓們弄了些草藥給嚴重的人浸泡或塗抹，但只有少數人有所好轉。木雕蟲正是蒙羅非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