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但這是不可能的。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姜離憂進了客廳,翻箱倒櫃找出了醫藥箱。

趁此時機,姜離憂觀察了這棟二樓小別墅。別墅位於一處偏僻郊野,獨居世外,前後眺望,周圍沒有半點人煙,非常符合當一些恐怖電影的拍攝場地。

從門口的階梯下去是一條鵝卵石小道,道路兩旁是兩座小型花圃,栽種著燦艷如火的紅玫瑰。

別墅沒有籬笆,這個山頭都是姜家的地盤,自然也不需要籬笆。

走過鵝卵石小道,外面是一片平坦草地,草地上生長著許多盤根虬結的古樹,粗壯的樹杈交織錯落,如同拱頂般遮擋在草地上方,遮蔽陰雨和陽光。

打手們收到錢後就不願多待,趕緊離開了這個陰惻惻的地方。

“這姜離憂果然是姜家棄子,誰給自己親兒子住這種鬼氣森森的荒郊野嶺啊。”

“趕緊走趕緊走,看著就滲人。”

姜離憂打發完打手,提著醫藥箱,沿著血跡下到別墅的地下室。

光線很暗,點了燈才勉強能看清路。石質台階,一梯十二層,先向下,再右拐,率先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個約莫二十平的黑暗空間。

地面上許多亂七八糟的血跡,有的已經氧化發黑,有的還很新鮮。

也不知道被關在地下室的這段日子,寧望到底被原主折磨了多少次。

借著昏黃光線,姜離憂初步掃了一眼,並未發現寧望蹤跡。

他提高手上的煤油燈,又往前走了幾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有著鐵柵欄的小房間,看清裏面的景象,姜離憂情不自禁倒吸一口涼氣。

少年雙臂被繩索牢牢捆綁,傷口的血跡已經在身下淤積成一小灘,他的面容被細碎的黑發遮蓋著,渾身劇烈顫抖,喉間發出受傷野獸般的粗重喘息。

姜離憂嚇了一跳,趕緊打開鐵門的鎖走了進去。

“喂,喂。寧望?”他蹲下來,一邊輕聲喊著,一邊推了兩下少年的肩膀,寧望毫無反應,似乎是已經昏迷過去。

給昏迷的人處理傷口要麻煩許多,但當病人對他恨之入骨時,昏迷倒變成了樂觀的狀況。

姜離憂潔白的手指拂開粘在他臉上的發絲,昏暗的燈光下,露出一張被鮮血浸染,傷痕累累,卻仍舊能看出線條精致的輪廓。

姜離憂微微一怔。

他和息燼長得很像。

姜離憂在下地下室之前,沒有想過他的生存環境這樣差。用紗布將傷口簡單止血後,姜離憂把他帶上了二樓自己的臥室。

姜離憂把寧望扶起來,才發現他個子很高,看起來是瘦的,但個子太高了,將近一米九,所以體重也沉。現在的小孩都太會發育了。

姜離憂咬牙把他背到二樓,中途歇了兩次,把寧望放在臥室中央雪白的大床上時,他已經累出了一層薄汗。

瓷白的肌膚泛出一點粉,顯得紅潤了些,瓊鼻冒出一點晶瑩汗珠,雙眼明亮,整個人艷得出奇。

寧望被他摔進綿軟被子裏,蹭得幹凈的床單上全是駭人血跡,裸露出來的肌膚上新疤疊舊疤,觸目驚心。

姜離憂去衛生間端了一盆溫水來,接完水擡頭的一瞬間,他被鏡子中的自己嚇了一跳。

一頭染得亂七八糟的金發,重金屬耳墜,濃重的煙熏眼線,厚厚的粉底,慘紅的嘴唇。

姜離憂被雷得外焦裏嫩,如果不是照鏡子,他會以為自己看見了鬼。

他廢了點時間才把臉上的汙七八糟弄幹凈,用橡皮筋把碎發紮起,露出白皙柔軟的一張臉。

神態柔和嬌美,纖長睫羽下,是一雙明亮的瞳仁,似乎有著攝人心魂的魔力。

擦幹臉上水珠後,姜離憂把溫水端到床邊。一雙柔軟的手把毛巾浸入溫水中,纖細的手指,比毛巾還要雪白幾分。

他擰幹毛巾,擦拭起寧望身上的血跡和汙垢。

一盆透明的水很快就變紅了。姜離憂不小心擦拭到他的傷處,寧望在昏迷中皺起眉,姜離憂有點心虛,低聲對著昏睡的人道。

“對不起哦。”

動作放得輕柔了些。

有些血痂和疤痕黏在一起,很不好擦拭。姜離憂專注地清理著,沒注意到床上的人濃密的眼睫顫了顫。

在姜離憂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雙有力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猛地將他按進了柔軟的被褥裏。

這只手的手指修長,指節遒勁,冷如玉石,隨著五指收緊,手背浮現青筋蜿蜒的脈絡。

姜離憂擡眼,對上一道如兇獸般殘酷的視線。脖頸上的力道不斷加大,是真的想置他於死地。

手下的脖頸纖細得好像一折就斷,傳來微弱的顫意,像瀕死的天鵝被溺進了沾著血跡的柔軟枕頭裏。

“姜離憂,你又搞什麽鬼?”

粗糲沙啞的冰冷嗓音,寧望審視的目光居高臨下掃來,卻驀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