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天將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開始吧。”

侯副都督緩緩起身,臉色蒼老的像是下一刻就要喘過氣。

司馬正道也站立起來,面色十分嚴肅。

他們站著,沒人敢於坐著。

“鐵手你們都認識,論膽魄、論實力、論聲望,他都在我們這兩個老家夥之上,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在場的諸位倘如能成神,至少得給他燒上一炷香,沒有當年他做的那件大事,現在的武平督護府,應該叫親王府才對。”

“沒有他誅殺了平天禦齊親王,並一舉鎮壓了府內十三域的所有保皇黨,新天庭計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十萬人造天將’,便不會落在我們武平督護府的手上;同樣,作為當年保皇黨勢力最強的督護府,現在的十三域應該是亂黨泛濫成災。”

“他為什麽會死,不是因為敵人夠強,哪怕敵人是中山國那三尊神祇,是陳國的那尊祖靈,哪怕那條燭龍親自出手;作為神將中最先開源的鬥部左將軍,他在這方世界的權柄,不比下凡的真神要弱上多少。”

“他會死,是因為他欠了當年平天禦齊親王一個過命人情,他答應過那一位,如果這位親王的後人降臨,他會挨她一刀,那一刀,壞了他的將源,所以他被圍殺至死。”

侯副都督聲音陰冷而淒厲。

“今日我們來這裏,不是為了哀悼他,沒什麽好哀悼的,大家都該知道,在沒有陰陽輪回的鐘吾古地,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任何所謂的轉世投胎、重新做人的機會,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完成他的遺願,人造神將計劃。”

他話音一落,五六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出列,走到棺材前,雙眼之中,混沌之氣同時從眼中爆射而出,凝成一道古老符篆,印入棺中。

“混沌法符,居然一直藏在武平督護府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人造天兵血統就是個幌子,哪裏是人造,分明是奪天權,藏天機!”

葉落秋面色大變,毫不顧忌他人眼光。

戚籠若有所思,剛剛那道混沌符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給他的感覺,卻仿佛是世界之源,那種滄桑古老的氣息,仿佛鐘吾古地一切的歷史變遷,全部融入其中。

煞氣?

如果說這幾張混沌符是煞氣所化,那麽這煞氣的層次得高到什麽地步!

同一時間,十大府將所在的位置,包括空空蕩蕩的那五位,一團純白色的光芒從府將的頭頂升起,然後光芒一閃,融入棺木之中。

戚籠忽然感覺大地在震動,體內龍脈居然發出一種畏懼的情緒。

他的感覺沒有錯,是地脈在震動,而且是整個武平督護府的地脈都在震動。

他都難以想象,現在外面的煞氣混亂到了一個什麽地步,到處都是混沌態?

‘練鐵手死前到底還是留了一手。’

第三排的武將之中,有幾個氣息深不可測的家夥心頭一松,他們就怕煉鐵手身上的東西,最後落在了亂黨的手中。

突然間,一道身影從棺木上浮現,老實說,身材並不高大,甚至還有點矮,長的像是個屠夫,但他就站在那裏,所有人都感到一種無可匹敵的感覺。

“老頭子!”練銅旗一臉激動,下意識的喊了那麽一聲。

之後他才意識到,他已經死了。

屠夫,不,‘練鐵手’嘿然一笑,笑容之中,有著無邊無際的殘暴之意,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暖。

戚籠見過這樣的眼神,那是上一代麻匪老頭子,把魁首之位交給自己時的眼神。

“老子死就死了,也沒什麽話好說,但招安是不能被招安的,死都不能被招安,但‘聽調不聽宣’又能走多久,就看你們的了。”

‘練鐵手’話音一落,猛然爆開,化作千萬道流光,像一場流星雨一般,射入每一個人的眉心。

然後戚籠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影在節節高漲,同時一種強大的規則之力在體表形成一副特殊的甲胄,同時腳下一空,居然是漫天的白雲。

這上萬名上百丈高的神將就浮在高空之中,俯視著這片大地,或者說這片大地的規則變化。

像是魚兒鉆入水中,感受著水的波動,又像是鳥兒紮入雲端,濕潤的水汽在身邊流過,那是一種新的視角,也是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感悟。

‘還是開始了麽。’

‘應該的,也是理所當然。’

‘相比於龍脈之王,一群只屬於此方天地的神職,還在接受範圍之內。’

‘不能什麽都要,不然便會什麽都得不到,這是無數教訓換來的經驗。’

‘可是這方世界不一樣。’

‘鑲嵌於大千世界的小千世界,或許能得到很多,但也有一無所獲的風險。’

‘能得到上古天庭的背書開國,這個鐘吾國背後的秘密和幹系,比我們想象的要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