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論道(七)(第2/4頁)
“父親!”
馮子章江一正和崔元白清晨剛推開門,便看見寧不為坐在連廊下,登時驚喜地喊出聲。
好不容易把寧修給哄睡,剛把尿布晾好,想出來放松一下的寧不為:“…………”
崔元白一頭紮進了他懷裏,大概覺得自己還是把刀,扒拉住他的腰帶就想往上掛。
馮子章和江一正多少要穩重一些,面上卻也難掩激動。
面前的窗戶被人從裏推開,褚峻站在窗前將一床繡著鴨子的小棉被遞給他,“曬一曬,讓寧修今天蓋。”
寧不為腰上還掛著崔元白,伸手接過來,“好。”
“爹,你什麽來的?”馮子章圍著他轉了一圈,確認這段時間寧不為沒有缺胳膊少腿才放下心來。
江一正從納戒裏掏出根繩子來,“爹繩子拴哪裏?”
“昨晚來的。”寧不為將手裏的小被子展開,“繩子拴那邊。”
“父親,我想吃糖葫蘆。”崔元白已經快把他的腰帶給拽散了。
寧不為伸手將他提起來扔到肩膀上,“山上沒有賣的,等下山給你買。”
樹下睡覺的大黃狗被吵醒,打了個哈欠伸了長長的懶腰。
寧不為將那床小被子給曬上,轉頭看向褚峻,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明明是陌生的地點和陌生的院落,寧不為卻突然有種他們已經在這裏住了很久的錯覺。
就好像……這麽一直下去也不錯。
可惜他注定享受不了這種安逸,腰間屬於王子濯的腰牌突然亮了起來,寧不為神色一頓,伸手將崔元白放到了窗戶上。
崔元白還想爬,被褚峻伸手按在了原地。
“我先走了。”寧不為對褚峻道。
“嗯。”褚峻點點頭。
“爹你怎麽這就走?”江一正蹲在大黃身邊擡頭問他。
馮子章也是一臉不舍,“小山還沒醒呢。”
崔元白眼巴巴地望著他。
寧不為嗤笑一聲:“嘖,我又不是不回來了,走了。”
說完,便甩下一個陣法消失在了原地,走得幹脆利落。
馮子章和江一正皆是一臉失落,崔元白則表現地更加直白,紅著眼睛拽褚峻的袖子,小聲道:“爹,我不想父親走。”
褚峻看向隔壁院落,溫聲道:“放心,他以後再也跑不掉了。”
崔元白仰著臉懵懵懂懂地看向他,“再也跑不掉?”
褚峻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嗯。”
另一邊,寧不為打開門,便看見謝酒站在門外。
“王公子,該去論道大會了。”謝酒微微側開身,“請。”
寧不為負手出門,走了兩步突然轉過頭看向謝酒,問道:“謝公子真是靈谷宗的弟子麽?”
謝酒揣著袖子笑道:“自然。”
寧不為一邊走一邊道:“靈谷宗的廚藝向來能化腐朽為神奇,年少時我第一次吃他們做的烤麻雀,著實被驚艷了一下。”
“靈谷宗有秘制的醬料。”謝酒走在他身邊,“我曾經有一個挑嘴的朋友,自小便不碰任何禽類,偶然間被哄騙吃了一次,便破了戒。”
寧不為神色微頓,“那後來呢?”
謝酒轉頭望向他,眼中帶著笑意,“後來我發現,那些東西還不如喂了狗。”
寧不為停下了腳步。
“王公子,怎麽不走了?”謝酒神色一沉,“今日你可還有正經事要做。”
寧不為從袖中拿出王家的腰牌來,松了口氣,“父親突然給我傳訊,嚇我一跳。”
謝酒的目光落在那腰牌上,“令尊有何吩咐?”
“我那弟弟的事情。”寧不為神色輕蔑道:“不必放在心上,咱們走。”
長生道場之上,人聲鼎沸,絕大多數都是各大宗門世家年輕一代的小弟子,剩下的便多是些來碰運氣的散修,宗門世家領隊的長老們見面免不了客氣寒暄。
哪個宗門與哪個宗門關系親近,便帶著底下的弟子們也交流頗多,哪個宗門又與哪個世家有舊怨新仇,便要安排得遠遠的,連弟子們之間的氣氛也是劍拔弩張……
“咦,怎麽不見無時宗的弟子?聽說這次是沈溪長老帶隊前來……”
“我聽桑長老說好像是出了什麽事情……沈長老被青丹宗幾個弟子搭救上山。”
“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青丹宗那群只會燒爐子的廢物。”有弟子輕嗤了一聲。
即墨鴻彩等人正巧路過,便聽見對方說了這麽一句,宗鎏脾氣暴,登時大怒,“你說誰是廢物!”
“說的就是你們青丹宗!”李漸青翻了個白眼。
宗盛冷笑道:“我還當時誰,原來是寒煙門的,不過也就是搞些巫術詭計的家夥,上不得台面!”
“你——”李漸青氣得臉色漲紅,要沖上去理論,卻被旁邊的人緊緊拉住。
李漸青惡狠狠地瞪著宗鎏宗盛。
寒煙門和青丹宗一向不對付,眾人都心知肚明,很快便有人上來打圓場,一場風波還未起就悄無聲息地背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