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故人(上)(第2/3頁)

但此時受制於人,寧不為便裝模作樣道:“晚輩也不甚清楚,只是現下舉步維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多番叨擾前輩。”

看似解釋了,實則完全在說些廢話,褚峻沒有被他糊弄住,冷聲道:“可曾留有標識?”

在他人識海中留有標識是大忌,寧不為自然不會傻到承認,對方也沒天真到覺得他會承認,一只冷白修長的手便落在了他的心口。

冰涼的觸感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侵入靈識,寧不為頭皮一炸。

向來都是大魔頭為非作歹制住別人,如今偷雞不成蝕把米受制於人,捏著鼻子虛與委蛇也就罷了,這老東西竟然還敢得寸進尺!

大魔頭脾氣上來狠勁發作,猛地扯斷了被釘住的袖子,一掌將血符拍在了對方的肩膀上,不惜損耗靈識動用血符,霎時間血霧彌漫。

褚峻神色一凜,浩瀚靈力化作巨掌拍下,將所有血霧凝聚一處,正欲縛靈,右肩上卻陡然傳來灼熱的劇痛,動作倏然一頓。

寧不為便趁此機會打開了一個缺口,裹挾著大量靈力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雪白無暇的衣服上破了處口子,露出裏面血肉模糊的傷口,陰邪的黑色霧氣在血肉間吸附盤踞,囂張至極,像是清淡的水墨畫被突兀地加了抹艷麗妖冶的血色。

肩膀處的傷深可見骨,褚峻低頭看向水面上的半片黑色衣袖,波瀾不驚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絲絲縷縷緋色的靈力破開水面而出,將那片靈識化作的衣袖卷入了水底。

——

寧不為猛地回神,眼前依舊是長生崖。

那老東西竟然想對他搜魂,也不掂量掂量有沒有那個本事。

他面上厲色閃過,卻因為靈識受損反應有片刻的遲鈍。

“你恨的不是乘風,也不是我……你只是不願意面對現實。”聞在野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聞鶴深冷笑一聲。

寧不為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說得倒是好聽。”聞鶴深死死盯住聞在野,“你不是我,憑什麽替我覺得?我就是恨寧乘風,也恨你!所有的事情本來就不該發生,他寧乘風的命和玲瓏骨今天必須留下來!”

話音未落,不等聞在野開口,聞鶴深便往他額頭一拍將人定在了原地,獻風劍直指寧不為而去。

寧不為雖然靈識受損,但以此為代價換來的靈力卻是充沛無比,那緋色的靈力用起來格外順手,他祭出朱雀刀柄,瞬息間便將那四塊朱雀碎片熔作了一柄細長的窄刀。

“鏘!”

窄刀與長劍在晨光中倏然相撞,靈力自二人為中心向四周激蕩而開,將長生崖無數楓樹橫腰削斷!

聞鶴深神色陰沉,二指並攏掐訣而下,瞬間無數黑雲自天邊滾滾而來,數道玄雷撕裂蒼穹,如同無數蔓延的蛛網,瞬間籠罩了整個斷腸崖,將寧不為圍困其中。

強行聚合的朱雀窄刀雖形聚神散,但到底是比幾塊碎刀片強上許多,寧不為雖擅陣符,但刀法並不弱,黑沉的符文自刀柄處乍然而出,似活物一般纏繞住了細窄凜冽的刀身,帶著劈山填海之勢將那氣勢洶洶的玄雷劈散,無數閃電燒焦了他的寬袖邊緣,細小的飛灰漫天而起。

“那邊……發生什麽事情了?”馮子章正把江一正從地上扶起來,便見東邊的斷腸崖風雲突變,電閃雷鳴。

“難道是前輩和聞長老打起來了?”江一正抹了把嘴角的血,余光卻瞥見一道冷光朝他們襲來,猛地將馮子章推倒了一邊。

地上的內門弟子昏了一地,唯一站著的便是馮子章和江一正兩個,江一正擡劍抵擋,卻見正是吳良和陳峰孫志三人,護山大陣將刑誡堂地牢震塌,他們竟是跑了出來,正巧看見滿地狼藉。

新仇舊恨一起,雙方見面自然格外眼紅,江一正力有不逮節節敗退,險些被陳峰一劍穿心,情急之下忽地想起了前輩給的丹藥,心下一狠,趁機將那丹藥一口吞進了肚裏。

於她而言洶湧澎湃的靈力瞬間充斥了整個身體,江一正雙目頓亮,握緊了手中的劍。

“師兄!!”馮子章驚恐的吼聲在她耳朵邊乍然響起。

“哥!”吳良和陳峰亦是驟然變色。

只見地上昏死過去的內門弟子自丹田處爆發出道道金光,匯聚成一處直直往斷腸崖的方向而去,然而身體卻驟然蒼老,宛如枯屍一般。

馮子章撲上去抓住韓子楊的手欲給他輸送靈力,誰知剛一碰到,韓子楊整個人瞬間化作了齏粉,“大師兄!!”

“哥!”吳良對著吳子宋和吳子陳喊,尚未來得及碰到二人,便落得和韓子楊一樣的下場。

陳峰崩潰地望著滿地飛灰,怒吼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自刑誡堂百余名內門弟子識海中飛出的金光被聚集在了不能動彈的聞在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