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星落(七)(第2/3頁)

江一正神色微變,“道友如何知曉?”

“我師兄就是為那邪物所害!”馮子章說著就紅了眼眶,“就在自此往七裏外的平仄崖,那平仄崖上有一邪陣害我二位師兄性命,我與大師兄查探之時又有這藤蔓害我大師兄,大師兄拼死保護才將我送回臨江城……”

江一正神色嚴肅起來,“此事容我先稟明堂主和堂內長老,還請道友與我同去。”

“自然!”馮子章伸手抹了把眼淚。

“不知道友是何方人士?”江一正問。

馮子章這次又從懷裏掏出來一塊玉牌,比那臨江會的木牌子精致貴重上許多,正面雕刻著仙鶴流雲的宗門祥紋,背面寫著籍貫宗門和名姓,“在下艮府柳州雲中門馮子章,家師聞鶴深。”

“原來是雲中門的道友,失敬。”江一正將玉牌遞還給他。

馮子章像是終於從悲痛中清醒過來,對她道:“自平仄崖西北方向十九裏處,無盡河北還有一個邪門的傳送陣,被我一氣之下毀了,當時我與大師兄就是欲查此陣才和二位師兄分開……平仄崖上的邪陣與那傳送陣雖然力道不同,但觀手筆應當是一人所為——仔細探查一番說不定也會有線索。”

江一正點點頭,“恐怕那邪陣與那妖藤是一人所操控,還要請馮道友隨我入城面見長老。”

“好。”馮子章強行振作起來,使了個小清潔術,頓時又變成那豐神俊朗的青年,只是眼睛還是紅的,他正欲同那父子二人告別,卻發現旁邊早沒了兩人的身影,“咦,那對父子呢?”

“早已入城去了。”江一正道。

馮子章不可思議道:“他們什麽時候走的?”

他竟然全完沒有發覺。

“我驗完木牌之後他便進城了。”江一正對那父子兩個倒沒怎麽在意,如今城內人心惶惶,城外也未必安全,她拿著劍道:“馮道友請。”

馮子章也顧不上旁人,隨江一正進了城。

已經在成衣鋪逛了一圈的寧不為捏著匹布料問老板,“當尿布好用嗎?”

老板是個身材豐腴的女子,賣了百來年的布,什麽人都見過,聞言笑道:“這布對孩子來說太糙了,我給您挑一匹。”

老板從後面拿出來一匹細軟的棉布,扯了一截遞給寧不為,“您摸一摸,純棉的布料,柔軟舒適還透氣,給小公子用正好。”

寧不為點了點頭,“包起來。”

“好嘞。”老板看了一眼他懷裏的寧修,誇贊道:“小公子這眉眼好生漂亮精致,長大了定是個神仙般的人物。”

寧不為扯了扯嘴角,又聽老板笑道:“您這般氣度不凡,想必您道侶也定然極美,不給夫人扯匹布料做衣裳嗎?咱們這兒的布料都是從錦衣閣拿的,不管是尋常穿還是做法衣都是極好的,當然也有成衣,就是價格稍微貴些。”

“不必,孩子他娘難產死了。”寧不為張口就胡扯,唬得老板一愣。

“哎呀,是我冒犯了,您節哀。”老板嘆了口氣,又拿了匹布料出來,語氣誠懇又真摯,“這料子給小公子做繈褓正合適,冬暖夏涼,上面的清心咒和辟邪符是錦衣閣金丹期的繡娘一針一線灌注靈力繡出來的,保證小公子諸邪不侵安穩入睡……”

一刻鐘後,寧不為換了身衣裳,懷裏的寧修墊著柔軟的尿布,裹著據說是錦衣閣金丹期繡娘一針一線精心繡出來的繈褓,沖寧不為彎起眼睛,奶聲奶氣地笑。

寧不為故作嚴肅地盯著他,“靈石花了一半,沒錢吃飯了。”

聽見吃寧修眨了眨眼,在他懷裏動來動去。

寧不為勾了勾唇,哼笑一聲:“爹帶你去酒樓吃頓好的。”

臨江城一向繁華,承運樓臨河而建,是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樓,寧不為在窗戶邊的桌子坐下,便有小二湊上來給他遞菜單,“這位公子,您看想吃點兒什麽?咱們這兒的承運桃花釀特別出名,是從震府乙州無盡河發源的若谷峰取得山泉,口感醇香靈氣濃郁,乃是崇正盟特供靈酒……”

“還有這佛跳墻,是咱們請金丹期的廚子做的,吃了靈力飛漲……”

小二在叭叭地說著,寧不為聽得心煩,將菜單一扣,“有剛出生的小孩能吃的嗎?”

小二一拍手,“您這可問對人了,我家那婆娘也是剛給我生了個大胖兒子,這剛出生的小孩可不能亂吃東西,只能喝奶水。”

寧不為面不改色道:“孩子他娘難產死了。”

“哎喲,您節哀。”小二頓了頓,問道:“您家中就沒別的女眷啦?”

“沒了,就我們兩個。”寧不為皺了皺眉,難不成他還得去抓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修來給兒子喂奶?

那個只管生不管養的女子當真是可惡至極。

小二的語調一下子低了下來,頗有些同情的看著這一大一小,“其實也有辦法,您把米糊磨得盡量細一些,多加些水,待溫了再喂給孩子,只是不如奶水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