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了謝玄輕在, 事情處理起來確實迅速不少。

趕路的車子沒一會兒就開了過來,謝玄輕和容璟坐了一輛車,場務擔心自家表妹, 自然也想跟上。

但牧雲州不知出於什麽心理, 居然也出聲想跟過去。

所幸他與導演相熟, 對方疑惑了一瞬, 也就擡擡手放他走了。

牧雲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開口的。

只是等他說完後, 謝玄輕幽深的眼眸輕輕地看了過來, 一觸即過。

倒是給他和場務也安排了一輛車。

上車前, 牧雲州看著那傳說中手眼通天、底蘊深不可測的謝家主在容璟面前微微彎下了腰,打開車門等著容璟坐進去後,自己才跟著坐下。

“……容老師和謝家主很熟嗎?”牧雲州皺起眉頭,低低地說了一句。

站在他身邊的場務眼睛還有點紅, 但大概是看見了希望, 這會兒精神頭倒是還不錯,聽到他這句仿佛自言自語般的聲音, 隨口答道:“應該吧,畢竟容天師這麽厲害。”

他們也就是有著一起工作過的一點兒情分在,否則哪有錢請動容璟這樣的天師?

而像謝氏這樣的世家,有權有勢有人脈, 最怕的也就是玄學的那些事了。

場務曾經聽說過一點兒傳言,說之前謝氏承建的那座西北江的大橋頻頻出事其實就是中了詛咒,但不少天師過去看過後都沒法解決, 唯有容天師出手後,一舉定乾坤。

像這般年輕又修為高深的天師, 謝家主願意放低身段結交, 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不過場務想起先前自己見到的謝玄輕和容璟之間的互動——二人倒也沒多少肢體接觸, 甚至容璟連出聲都挺少,整個人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色,但天師嘛,脾氣稍微矜傲一些也正常。

只憑對方聽說小小失蹤後願意幫忙出手這一事,他就覺得容璟肯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但即便是這樣,謝家主和容璟之間的氣氛似乎也確實有些微妙,可是場務又仔細想想,似乎也並沒有什麽異樣。

收回思緒,場務坐進車裏時,就聽見牧雲州應了一聲:“這樣啊……也是。”

只是面對一個單純想要交好的天師,會仔細到對方頭發上沾了什麽都注意著嗎?

而且看到那片殘葉後,謝玄輕並不是選擇提醒容璟自己解決,而是自己伸手……

似乎有些太過親密了吧。

牧雲州皺了一下眉,搖搖頭:“我都在想些什麽啊。”

說不準人家只是一時間沒想起來提醒而已。

嘀咕了一句,前面車子已經開始往外開去了。

有了容璟的指點,他們少繞了不少彎路,竟然是和周松雲等人差不多時候到達的那座祈運山。

這會兒剛出年不久,市區暫且回暖了一些,但山裏卻還是寒風凜冽,粒粒白雪飄落到裸露的山石上,一片肅殺幹冷的氣息。

容璟天生比別人更怕冷一些。

這會兒剛一下車,指尖被外面夾雜著雪花的冷風一吹,幾乎是瞬間就蜷縮起來,漂亮的眉毛微微擰起,身上就被人罩了一件羽絨大衣。

呼嘯著的寒風一下子被擋在外面,容璟微微松了口氣,伸出手,抓住了羽絨大衣的領口。

謝玄輕看著容璟將羽絨大衣穿上,這才退後了一步,問道:“容先生,接下來是……”

“等周松雲他們過來。”大概是看在羽絨大衣的面子上,容國師這次出乎意料地好說話。

雖然語氣還是淡淡的,但好歹眉眼舒展開了,看著便讓人覺得心底愉悅。

謝玄輕的視線在他臉上輕輕一碰,隨即“嗯”了一聲。

背後傳來的目光炙熱且帶著微妙的估量,謝玄輕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那個姓牧的演員在看著自己,微微斂了斂眸,謝玄輕輕笑了下,卻是沒再做什麽。

周松雲他們也下了車。

比起容璟他們只是來了幾個人,特殊部門的準備就要齊全得多。

穿著防暴服的軍人齊刷刷地站在一起,姿態挺拔,氣息剛正,所凝結起來的正氣與煞氣,竟是將這座山上隱約飄散著的淡淡陰氣都沖散了不少。

但要論誰身邊的陰晦之氣最少,那恐怕還得是謝玄輕。

他的那一身煞氣,即便將他丟到一堆厲鬼中,恐怕也能撐上一段不少的時間。

只是這煞氣也太過濃厚,不僅傷人,也易傷己。

指尖在手腕上戴著的那枚玉珠上輕輕擦過。

謝玄輕心想,從前跟在他身邊的人久了,身體總會出些問題,雖說他通常也會給這些員工加薪放假,但到底影響到了身體,所以他身邊過個幾年總會換一批人

但尋常的員工能互相調崗,一個大集團的高層卻不可能經常輪換。

容璟給的這枚玉珠不知道是用什麽玉制成的,觸手生涼,貼在手腕的皮膚上,像有一道源源不斷的溫潤氣息從玉珠上湧出,緩緩漫過他身上彌漫著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