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頁)

她說的前言不搭後語,自顧自否認之前的話。末了自己都覺得混亂,於是冷靜了一會兒。

“……不過,那家夥看起來夠慘了。總不能揍他一頓,讓他再進一回急救室,然後在床上躺三個月?”

太宰治想說什麽,但最後保持了靜默。

少女搖了搖頭:“所以就這樣吧。看他的樣子,也不像還有人會去探病的。”

雖然不清楚對方家裏的情況,但,如果是不缺少他人愛意的個體,在病房門口看到她的時候,不至於會露出……那種表情。

“對了,你晚上想吃什麽?”

作為十幾歲的少年人,織田深雪的情緒轉換的相當快。上一秒她還兩眼放空,下一秒就轉向了身邊的男人。

黑發的青年愣了愣,剛要開口說話,少女已經自顧自轉回了頭:“我還是列個菜單,你從裏面選吧。看太宰先生的樣子就能想到,絕對是那種挑食挑到人神共憤的類型。”

太宰治無言以對。

少女一邊說,一邊在大腦中預設了起來。“素菜”剛排到一半,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太宰,你今天晚上,不急著回橫濱吧?”

和剛才的果斷相比,這會兒的聲音瞬間低了八度。

青年看著對方心虛的表情,某些咕嚕嚕的念頭在腦中冒了個泡,最後還是啪嘰沉了下去。

“我可以明天早上的新幹線,”他老老實實地說,說完還是沒忍住,“織田小姐邀請我吃晚飯的話,是要讓我留宿的意思嗎?”

織田深雪:“……”

太宰治:“……”

兩人對視了半分鐘,最後少女先敗下陣來,揉了揉幹澀的眼睛:“我家有客房。如果你堅持要住賓館,我也沒什麽意見。”

青年沒說話,只用那雙鳶色的眼睛看著他。

織田深雪嘆了口氣,扯了把對方插在口袋裏的胳膊:“行啦。如果今晚我真的邀請你……,你會點頭嗎?明明沒有那個意思,為什麽總把這種話掛在嘴邊。”

太宰治:“……”

織田深雪一邊說,一邊把男朋友的胳膊牽了出來。然後十指相扣,像之前那樣交握在一起。

她算是發現了,只要保持這種親密的狀態,對方就會安靜很多。

少女垂下眼睛,看著太宰治手腕上白色的繃帶邊緣。她在那裏見過一道蜿蜒的凸起,痕跡陳舊且淺淡,但依然能看出橫亙在靜脈之上。

真是奇怪,她想。明明是個牽手都會手抖的家夥,偏偏總是說一些曖昧到近乎於輕浮的話。

簡直像是……在反復地試探什麽一樣。

不會是初戀吧?或者曾經受過情傷?這麽缺乏安全感。

雖然心裏腹誹,但織田深雪什麽都沒說。她在這方面有點無師自通的意思,何況身邊還有個理論和實踐經驗都非常豐富的閨蜜。

有些話保持緘默,比說出來要好得多。

一個小時之後,織田深雪和太宰治一人提著一袋食物,鉆過小區的後門,並肩走向不遠處的樓道。

“……咖喱的做法,我是從橫濱一家小店學到的,從有記憶開始就一直在吃。”織田深雪回憶著過去,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爸簡直是魔鬼。那年我五歲還是六歲吧,第一次被他帶去吃,直接辣的哭了出來。”

“哇,居然有那麽辣嗎?”太宰治興致勃勃地說,“聽起來就很有意思~”

織田深雪的腳步頓了頓,擡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最後下了結論:“你倆真有共同語言——我是說我爸。雖然他後來打死也不承認,但我辣哭了的瞬間,他絕對笑了。”

“噗,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爆出一陣響亮的笑聲,就像是聽到了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如果不是這會兒手上拿著東西,織田深雪懷疑對方會直接笑倒在地上。

少女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男朋友,甚至擔心他會直接背過氣去。

“你的笑點真奇怪。”她瞅著他現在的樣子,回想起之前對方身上的沉沉死氣,簡直懷疑這個人身上有什麽奇怪的開關,“反正這麽多年,阿助每周都要吃三頓咖喱,而且基本認準了那一家。我懷疑哪天店面倒閉之後,他會因為咖喱癮發作而死。”

“所以,呼,織田小姐去學了咖喱的做法?”

青年終於笑夠了,擦了擦眼角滲出的眼淚。織田深雪看了他一會兒,最後點點頭:“嗯。”

然後又補充說:“不止是我,還有幸介——就是家裏年紀最大的弟弟。老實說,如果要評價做菜的天賦,他比我要高不少。”

織田深雪甚至懷疑過,對方有沒有可能,擁有類似“廚藝專精”的個性。

作為一個立志武鬥職業的中二少年,織田幸介在家最多一周才碰一次灶台。然而從小到大,所有考量刀工、火候和調料搭配的菜肴,他最多做到第二次,就能折騰出被評價為“好吃”的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