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日，高專外……】

“喂喂，真假？你這小子也死不了？”

“你們學校難不成盛產怪物嗎？”

當伏黑甚爾撞上特意找過來的五條悟，臉上浮現而出的是前所未有的驚異表情。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對面已是二話沒說率先攻了過來。

如同一頭在沉寂中暗自爆發的獅子！

“嘖、難纏。”

……

伏黑甚爾覺得這一回自己真是倒黴透了。

想起之前還在高專薨星宮那時也是，半路不知從哪殺出來個怪物小鬼給他添堵。

……

那時——

就在子彈快要貫穿星漿體、任務得手的一瞬，平地而起的冰墻嚴嚴實實抵下了這一擊。

再然後，殺氣自後方而來，一根四十厘米長的冰淩自後往前貫穿了他的手臂。

好在暗殺者的經歷令伏黑甚爾擁有超乎常人的靈敏，要是他反應再慢上些，洞穿的絕對會是自己的心臟！

警覺回頭，映入男人眼簾的赫然是名鳶發黑瞳的嬌小少女……

高專派來的援兵麽？

伏黑甚爾覺得那名少女氣息上有些奇怪，沾著鮮紅色糖果碎塊的犬齒異常尖利，並且自從她出現在那處以後，周圍的溫度開始驟降，天空竟然詭異地陰沉下來並落下飄雪、遮蔽陽光。

伏黑甚爾很快察覺自己的腳面被一層冰霜凍實。

“和“冰”相關的術式？”

……

再之後伏黑甚爾就和少女打了起來。

對方非常強，強到似乎超越了“人類”的水準。

但是戰鬥經驗顯然不足。

除了將地面砸得稀碎凹陷和誤傷隊友的咒靈，根本沒辦法傷到像個猴般上躥下跳的伏黑甚爾。

像是個只會亂按技能鍵絲毫不知走位為何物的新手玩家。

“還嫩著點。”

於是，到最後對方輕易被他近了身，踹倒在地，用著天逆鉾蠻狠貫穿了心臟。

而接下來驚人的一幕發生了，處於劣勢的少女術式非但沒有因為咒具的作用消失，反而因為血液不斷湧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持續暴增著。

伏黑甚爾的大半身子很快便被徹底凍成了冰塊，且冰層還在不斷往上蔓延……

天與暴君手疾眼快手起刀落直接用另一只手從咒靈蟲口中抽出武器，割破了少女的喉管，與此同時一種無端的猜測促使他進一步加重手上動作，利器刺入幅度拉大，穩妥起見將女孩子的頭顱直接從脖子上硬生生斬斷分離。

可就算是這樣，作用在伏黑甚爾身上的術式也未曾有一絲一毫減弱

更令人冷汗直冒的是，當他好奇為何自始至終少女都這麽安靜、沒有發出一聲哀嚎甚至吃痛的悶哼……

低頭確認時，就見後者睜著斷頭上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向自己靜靜地張望而來。

“啊！！”居然還活著！

不僅如此，視線對上的瞬間，對方甚至沒有任何情緒地朝伏黑甚爾緩慢眨了下眼。

像是櫥窗裏會自己眨眼的無機質人偶。

男人身子一抖。

以為他要逃走，少女二話沒說，又是對著他發起新一輪的術式轟炸。

“啊！！”伏黑甚爾狼狽躲閃。

……

這小鬼絕對不是人類！

被本該死過好幾十輪卻總能重新爬起戰鬥的少女緊咬不放，確認過這點的男人無心戀戰，消耗太多就連任務也放棄做了，且戰且退，思考著逃跑的路線。

他從不做虧本的買賣，沒有功夫和脖頸與頭顱甚至全身斷掉四肢都能夠迅速黏合的怪物打持久戰，星漿體和自己的命當然是命重要，沒必要和用常理無法解釋的怪物硬碰硬，更別說那個咒靈操使小子也能戰鬥……知道這次賞金是要打水漂的他最終飛也似的奪路跑了。

少女……不，那只怪物看到伏黑甚爾逃跑似乎還想追來。

走到一半卻是猛然停住，站在陽光以外的範圍沒再上前。

……

回憶在這處中止。

【虛式】

【茈】

等到回過神來，伏黑甚爾已是站在煙塵彌漫的碎瓦礫裏被五條悟轟去了大半個身體。

“嘖，什麽啊……”

原來剛剛那算是

走馬燈的最末嗎？

男人幹站在原地，嘲諷地勾了勾唇，擡眼，望向眸子裏已無任何情緒凝望而來的少年。

還真是……

有夠相似的眼神。

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是站在更高維度向下俯視著一切的冷漠的眼神。

無喜無悲……

和那個時候一心只想著置他於死地的少女一模一樣。

……

真令人不快。

……

【遊戲中】

十年後

距離琪琪死亡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兩個人曾經共同歷經的春夏秋冬，直至今日五條悟也還總是會夢到渾身是血、像個孩子大哭著跟他說著“悟，好痛”、“我不想死”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