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回府君,此人名為許清宵

府君宅。

李廣新看著面前的詩詞。

他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瞳孔也比平時擴大了些。

“千古名詞。”

“千古名詞。”

“千古名詞啊。”

他身為府君,雖未走儒道,但好歹也算是一方大官,鑒賞能力絕對是比這些儒生強太多。

常人看滿江紅,最多只是覺得這篇詞寫的很好。

但他卻能感受到這篇詞匯將會給大魏帶來怎樣的波瀾。

靖城之恥,對大魏來說,是天大的恥辱。

五代帝王,文治天下,國泰民安,號稱萬國之國,八方來朝,天下共尊。

可以說在靖城之恥發生之前,大魏王朝幾乎是達到了巔峰。

然而,隨著北方蠻夷揮軍南下,鐵騎踏破了大魏多少城池。

屠殺萬萬百姓。

生靈塗炭,血流成河,殺傷搶掠皆是常態,從北而下,十室九空,大魏國運降到最低。

這一場戰,打的大魏羞愧難當,打的建康帝病臥床榻,仙藥難回。

打的大魏文武百官成了啞巴。

若不是天不亡大魏,只怕江山早就易主,後雖然出現武帝,七次北伐,可終究無力回天。

北方的蠻夷,直至今日依舊還在叫囂,遲早有一天會打入京都,揚言要讓當今聖上為他們接風洗塵,淪為床榻玩物。

這是何等的大辱?

雖直至今日,北邊蠻夷除了叫囂之外,沒有實質性碰撞。

可這根刺,永遠在大魏臣民心中。

如今許清宵這篇詩詞,簡直是說到無數人的心坎裏去了。

“靖城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連雲山缺。”

李廣新深吸一口氣,久久難以平復。

“父親,此人乃當世大才,需要孩兒拉入您麾下嗎?”

李鑫開口,詢問自己的父親。

“不可。”

李廣新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此等大才,年近二十,便晉級九品,又著千古名詞,未來不同凡響。”

“入我麾下,為父無臉,再者這等大才,也絕對不會屈於為父之下。”

“鑫兒,你方才說這篇詞,是他為一位將軍所著,是誰?”

李廣新直接拒絕,同時好奇許清宵這篇詞是為誰而作?

聽到這話,李鑫有些尷尬。

“孩兒問了,但許兄沒有回答。”

李鑫有些尷尬。

“沒有回答?”

“聰明,聰明,當真是聰明絕頂啊。”

李廣新忍不住感慨。

“這有何聰明?父親,孩兒愚鈍,實在不明。”

李鑫有點愣了,雖然說許清宵的確是大才,誇歸誇,可沒必要強行誇吧?

“你不懂正常。”

“自靖城之恥,大魏國策而變,武將為主,文臣為輔,即便是陛下上任,略微打壓,但這大魏依舊是武將為主。”

“七次北伐,封了多少王侯?”

“朝臣之中,有多少將領想率兵北伐?這篇詞一出,就如同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

“臣民之恨,歷歷在目,靖城之恥,尚未雪洗,無論是為功還是為名,北伐是注定的事情。”

“而這些將領之中,為首幾個更是參與過北伐,心中之恨比我等要強烈百倍。”

“這許清宵沒有道出為誰而作,當詞傳入京都,那幾位如今已經封王成侯之人,想來會自己代入進去。”

“名詞配名將,為千古美談,他們視權利為雲煙,卻在乎名,若能流芳百世,千古流傳,你說這是不是天大的恩情?”

李廣新為李鑫認真分析,這一番話讓李鑫震撼不已。

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

但仔細一想,當真是如此。

名將也好。

大儒也罷。

他們心中為國家,為百姓,為天下,而之所以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到了這個境界,錢權如過往雲煙。

他們要的是,千古留名。

這才是大人物的最高理想,當然也有一些隱士高人,厭倦一切,這種境界更高。

可在朝堂之中,就做不到這個境界。

許清宵這篇詞,是為一名將軍所作。

詞是千古名詞,只需要時間去發酵罷了。

而這首詞是為誰而作?

朝堂當中那幾位頂天立地的將軍,封王者有,國公者有,他們的人生已經到了巔峰。

在往上就是大不逆,所以他們幾乎沒有任何追求,非要說有追求的話,那就是期盼子嗣後代有能臣。

可若是有人為他們賦詞一首,這首詞是千古名詞,他們自然欣喜。

千古過後,世人念及此詞,必想此人,流芳百世,此乃無上的榮耀。

而對他們來說,許清宵便成為了他們的恩人。

天大的恩人。

這樣的恩人,扶持一把不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