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

月璃是半妖，這是她與生來就是純血大妖的不同的地方。

鐵碎牙原本父親鬥牙王的妖刀，既然是妖刀，那理所當然是更加適合妖怪來使用。

不過鬥牙王到底是一位父親，從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半妖孩子開始，便會考慮到半妖孩子的血脈問題。

這個世界的半妖並不少，但是真正能夠成長起來的半妖屈指可數，他們的生活比單純的人類或純粹的妖怪要艱難很多。

半妖的成長期很長，幾乎和妖怪一樣，但是他們身上又流著人類的血，這勢必會造成兩種血脈之間的矛盾，是以半妖都會面臨同一個難題，那就是當體內的兩股血脈打破平衡的時候會如何。

月璃轉生成為半妖已經十多年了，半妖的不易她能夠親身體會。

若非她是轉生而來的劍修，生來就可以走上修煉一道，她以及她的母親都將舉步維艱。

她的半妖血脈還算比較出色，這是源自於父母兩人都不是普通人和妖。所以她的半妖虛弱期便是每個月的朔月之夜會變成徹底的人類。

彼時，她的頭發會成為黑色，她的犬耳也會消失，尖銳的爪牙都變得與人類無異。

當然，這對月璃來說不僅沒有影響，甚至可以說體感極好。

那真是重新做人的感覺！體內的靈力正是最盛的時候。

可以想象，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半妖，在全身妖力退化成為人的那一夜，她將手無縛雞之力，若是遇上危險，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條！

這樣的日子對於半妖來說幾乎是致命的。

人類不認同半妖，視半妖為異類，基本上看見了就是喊打喊殺。

妖類更不會將半妖看做同類，甚至會捕殺半妖作為食物，因為半妖體內有著妖力，吞噬之後能夠讓妖怪變得更強。

作為半妖，一輩子堪稱荊棘遍布。

月璃得到鐵碎牙之後，感覺到妖力被壓制的同時，也明白了鬥牙王的良苦用心。

鬥牙王顯然是知道自己的半妖女兒未來會遭遇何等困境，便早早的做好了準備。

鐵碎牙重鍛之後變成了只能被擁有鬥牙王血脈的半妖使用，這個半妖只會是鬥牙王唯一的半妖女兒。

至於殺生丸，鬥牙王也不是沒有想到，所以特意準備了一把能夠救人的天生牙，怕不是還打著若是哪一天半妖女兒掛了，還能讓天生牙救一命的主意。

那麽能夠被父親給予天生牙的兄長殺生丸其實本性是極好的，只不過現在……看不出來而已。

月璃想通了其中關節，便將鐵碎牙壓制她妖血的事實告訴了殺生丸。

果然殺生丸再也沒有多看鐵碎牙一眼。

月璃心想，別看自家這位大妖兄長高貴冷艷，其實有點外冷內熱的意思啊。

其實月璃也看出來了，殺生丸並不非要跟她搶刀，一來是因為這把刀關系到父親鬥牙王的繼承者問題，二來便是殺生丸現在的確沒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打架全靠大妖天賦技能——自己的爪子。

雖然大哥殺生丸用爪子打架也挺華麗優雅的，但爪子再厲害，碰上真刀真槍也是會疼的。

如此一來，拿了鐵碎牙的月璃對殺生丸更愧疚了。

想起殺生丸之前問了關於她身上劍意的問題，月璃覺得可以趁此機會告訴殺生丸，修復兄妹倆的關系。

“大哥剛才是問我身上的力量對吧？”月璃將鐵碎牙收好掛在腰間，吉光劍不滿的閃爍了兩下，但是發現月璃並沒有搭理它之後便消停了，安靜無聲的默默自閉起來。

殺生丸清冷的目光看過來，雖然沒說話，但表情明顯是在等著月璃的下文。

父親的骸骨裏十分安靜，也很適合交流，月璃靠坐在原本放置鐵碎牙的祭台上準備跟大哥殺生丸來一段推心置腹的談話。

也讓已故的父親能夠安心，未來他的一雙兒女肯定能和諧相處噠！

……

“是這樣的……”月璃娓娓道來，“我雖然是半妖，但半妖的血脈其實繼承了人類和妖怪的共同的優勢，這意味著我不僅生來擁有妖力，同時也可以修煉人類的靈力，而我便是以修煉靈力為主，我的靈力決定我天生適合修劍，這就是天賦。就像大哥其實也是生來便有這妖類的天賦一樣。”

殺生丸聞言輕輕蹙眉，似乎在沉思。

月璃繼續道：“我原本也在苦惱妖力和靈力不兼容的問題，半妖雖然擁有兩類天賦，但力量一道貴精不貴多，修煉也更是講究專注。雖然父親準備好了鐵碎牙意願是希望我修煉妖刀，但很可惜，他走得早，我從小便選擇了修煉劍道。指引我修煉劍道的是我的師父，他說我是天生劍心，與劍道一途未來不可限量。”

“劍道，就是你方才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力量是嗎？如何修煉？”殺生丸對月璃修刀還是修劍不感興趣，他更關注的是這樣的力量怎麽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