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簡輕語的藥煉得極好, 說藥效能持續四五個時辰,那便是四五個時辰,她從白天哼唧到深夜, 陸遠也一刻都沒閑著, 到最後二人頭一次沒等到清洗,便相擁沉沉睡去。

翌日晌午,日頭曬得人眼睛都疼了, 簡輕語才勉強睜開眼睛,剛一動就感覺身上又疼又酸, 頓時悶哼一聲重新老實下來。

寢房裏還彌漫著令人臉紅心跳的味道,她卻顧不上害羞,只是雙眼呆滯地窩在陸遠懷裏,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難以啟齒的畫面。

……所以她昨天都幹了什麽?自制一顆藥丸,接著就開始跟陸遠邀寵,深夜明明已經累得動彈不了了,還含著淚要他抱。簡輕語倒吸一口冷氣, 默默將臉埋進了陸遠的懷中。

陸遠還未醒來,簡輕語躺了一會兒後,咬著牙勉強坐起來,休息一會兒後扶著腰起身,顫巍巍地去將窗子打開,散了散屋裏萎靡的氣味。

等她做完這一切, 陸遠也醒了, 躺在床上安靜地看著她。

“……快起來,你該走了。”簡輕語一開口, 便是破鑼般的聲音,她頓時懊惱閉嘴。

陸遠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待會兒叫人泡些蜂蜜水, 潤潤嗓子。”

簡輕語假裝沒聽見,紅著臉往門口走,陸遠看著她還在打顫的雙腿,眼底的笑意更濃。

簡輕語叫英兒送了些吃食,自己隔著門端進屋,陸遠見狀起身到桌邊坐下,兩個人一同用了膳。大約是真累著了,二人的胃口一個比一個好,吃飯的時候誰都沒有說話,寢房裏只偶爾發出碗筷碰撞的輕響。

吃過飯,又沐了浴,換上一床幹凈的床單被褥,繼續躺下休息了。簡輕語原本還惦記著要趕陸遠走,無奈他太懂事,沐浴和換床單都是他親自去做,她作為被伺候的人,實在沒臉再趕人。

“……你走的時候,記得將換下的床單帶走,”簡輕語嘟囔,“自己洗,別被人發現了。”

上頭那麽多痕跡,她沒臉讓下人去洗。

陸遠閉著眼睛,手指在她光潔的胳膊上摩挲:“嗯,我帶走。”

簡輕語在他懷裏蹭了蹭,又想起陸遠先前要她洗的那條床單,此刻還在床底下扔著,正想趁機叫他帶走,可惜實在太過困倦,沒等說出口就睡著了。

陸遠輕輕拍她,不多會兒也跟著睡去,他這一次沒睡太久便醒了,小心將簡輕語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拿開,待她調整好姿勢睡得更安穩後,才下床收拾。

穿好衣裳後,他將隨意丟在地上的床單被褥打包好,正要拿著離開時,突然注意到床底露出一角布料,他頓了一下上前,隨意一扯便拉了出來。

是他先前要她洗的床單,上頭的一點癸水早已幹涸,在淺色的布料上十分顯眼。

都拿過來這麽久了,竟然到現在還沒洗。陸遠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正要將床單一起帶回去洗了,可轉念一想還是放回了床底。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何時會洗。

京都的天兒漸漸轉涼,晌午時還有兩分熱,待日頭落山之後,連空氣都開始泛著冷。簡輕語睡得又香又沉,一直到天黑才醒來,而當她睜開眼睛時,身邊的人、地上的床單被褥就全都消失了,若非她渾身酸痛,還真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大夢。

她呆坐了片刻,才去找陸遠以前給的避子丹,然而找出裝藥的瓷瓶後,才發現裏面已經空空如也。

沒了?那豈不是可以試試自己改良的避子藥方了?簡輕語眼睛一亮,當即找來筆墨紙硯,熟練地寫出一張藥方,等英兒進來後交給她:“你去為我抓一副藥。”

“……這藥是幹嘛的?”有了昨日那事,英兒十分警惕。

簡輕語頓了一下:“強身健體的。”她臉皮雖厚,可也不好意思跟一個沒經人事的小姑娘說避子的事。

英兒疑惑地看向藥方,無奈不認字,只好暫時信了簡輕語的鬼話。

不過她到底留了個心眼,等跑到藥鋪抓藥時,先拿出藥方問了大夫,大夫對著藥方研究半晌,都沒看出個所以然:“這藥方屬實古怪,老夫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怎麽說?”英兒忙問。

大夫皺眉:“這上頭的麝香、紅花,都是極寒之物,對女子身子常有極大損害,可當歸枸杞又是溫補,還有其他這些藥材,都是相克之物,老夫還未見過有誰會放在一張單子上,敢問姑娘,這是要治什麽病?”

“……別管是什麽病了,您只需為我開一劑溫補的湯藥便可,不必按照這張方子來開。”英兒嘆氣道。昨日剛見過大小姐胡亂吃藥的樣子,今日說什麽也不能給她亂吃了。

簡輕語還不知英兒給她換了藥,拿到手時便已經是熬好的湯藥,她直接一碗灌進去,頓時一陣輕松。

這一日之後,陸遠便因為二皇子遇刺一案忙碌起來,她也每日裏陪著簡慢聲置辦嫁妝,兩個人便沒有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