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4/4頁)

簡慢聲眼底閃過一絲譏諷:“你倒是不意氣用事,聽著她們罵自己生母也能無動於衷。”

簡輕語猛地停下腳步,簡慢聲意識到自己說得過了,抿了抿唇後別開臉:“抱歉。”

“二小姐不必道歉,畢竟你說得是對的,”簡輕語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我簡輕語不比二小姐,生母還好好活著,將來走了也能堂堂正正入祖墳,若是不忍一時之氣生出事端,惹得父親失望,我先前的努力便都白費了。”

說罷,她垂下眼眸,直接轉身進了廳中。

等經幡全部寫完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簡輕語隨寧昌侯等人在國公府用過膳才回府,剛到屋裏歇下,就聽到簡慢聲來了的消息。

簡輕語蹙起眉頭:“說我已經睡了,叫她走吧。”

“是。”英兒應聲出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手上還端著一托盤首飾,一臉為難地看向簡輕語,“奴婢說不要的,二小姐偏要留下,還要奴婢替她向大小姐道歉。”

簡輕語看了眼首飾:“拿去跟其他人分了吧。”

英兒愣了一下,正要勸阻,見她面露疲色,猶豫一下點了點頭,半晌小聲道:“奴婢看得出來,大小姐並不討厭二小姐,二小姐對大小姐也是一樣,其實若能和睦相處……”

“若能和睦相處,那就要她對不起她母親、我對不起我母親了,”簡輕語打斷,看著英兒怔愣的表情輕笑一聲,“我與她本就不同立場,能相安無事已是最好,就不要求什麽和睦了。”

這一點,簡慢聲也是清楚的。

英兒聞言怯怯點頭,沒敢再繼續勸了。

這一日之後,簡輕語又清閑下來,每日裏都安分地在別院待著,寧昌侯偶爾提起婚配的事,她都不動聲色地婉拒了,倒是時常不經意間同他打聽陸遠的事。

自從周國公府不歡而散,陸遠便不來找她了,從寧昌侯的口中得知聖上的病已經好轉、陸遠也回府後,當晚她便去了一趟陸府,然而卻被關在了門外。

意識到陸遠這次的氣性比以前大,簡輕語被拒絕一次後便沒勇氣再去了,於是就這麽不冷不淡地拖了下去,從一開始的緊張、忐忑,漸漸竟也放松下來,偶爾想起時,甚至覺得陸遠是在體面的與她斷開。

眼看要到八月中旬,天氣非但沒涼,反而有越來越熱的趨勢,侯府的冰也開始捉襟見肘,各房都減少了用度。

簡輕語時常熱得夜間驚醒,跑到浴桶泡一泡涼水再回來接著睡,一晚上能反復好幾次,以至於大夏天的得了風寒。好在這種日子沒過多久,宮裏便傳出聖上要去行宮避暑的消息,隨行的名單上就有寧昌侯府。

出發那日,陸遠身著飛魚服、腰配繡春刀,騎著棗紅大馬在車隊旁緩步巡視,待走到寧昌侯府的馬車前時,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蹙了蹙眉,修長的手指勒停了馬匹。

寧昌侯和秦怡等人恰好進了馬車,並未注意到他的到來,只有簡慢聲慢行一步看到了他,遲疑一瞬後停下腳步:“她病還沒好,兩日後才會出發。”

陸遠眼神一冷:“何時病的。”

簡慢聲懾於他的威壓,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就前些日子,得了風寒,現下已經快好了。”

說著話,馬車裏傳出催促聲,她對陸遠福了福身,便轉身進了馬車。

陸遠皺起眉頭,調轉馬頭正要離開,便看到二皇子褚禎從聖上的馬車中下來了,四下張望一圈後對上他的視線,露出溫潤一笑。

陸遠只得翻身下馬,牽著馬繩朝他走去:“殿下也要隨行?”

“孤明日還要換藥,過兩日再去行宮。”褚禎溫和道。

陸遠不急不緩道:“殿下既然身子不適,留在京都養病也好。”

“大哥在朝監國,無法去行宮,孤若再不跟去,父皇一人怕是會覺得無聊。”褚禎笑笑。

陸遠聞言沒有再勸,只是看到他不算好的臉色後蹙眉:“太醫不是說殿下中的只是普通丹毒,為何這麽久了也不見好轉。”

褚禎苦澀一笑:“都怪孤大意,中了刺客的計。”

陸遠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怎麽說?”

“那日刺客離開之後,有一姑娘突然出現,不僅為我報官,還說自己是大夫,我聽她聲音純良便一時大意……”褚禎提起前事又是一聲嘆息,“被她治過之後,孤的毒直接重了幾倍,險些命都不保,現在想想,她與刺客分明是一夥的。”

陸遠眉頭越來越緊,隱約間總覺得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