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簡輕語:

“……”

倒也不至於傷心,就是怪害怕的。

意識到寧昌侯誤會自己早起的原因後,簡輕語也沒有多解釋,站到他身側看向一眾忙上忙下的奴仆:

“父親可是要找什麽東西?”

“嗯。”

寧昌侯心不在焉地回答。

昨日錦衣衛如此大動幹戈,必然是想得到什麽,而他最清楚這園子裏除了花木什麽都沒有。

可是以前沒有,不代表昨夜之後也沒有,他必須親自檢查過才放心。

簡輕語知道他這是疑心病犯了,擔心錦衣衛在花園藏了什麽大逆不道的東西陷害他,她本想勸他不必緊張,但看他現在的狀態,顯然是聽不進去的。

日頭漸漸升起,花園裏熱了起來,簡輕語昨夜沒睡好,此刻被太陽曬得頭暈,只陪寧昌侯站了一會兒便找借口回別院了。

她回到寢房時,屋裏兩個丫鬟正湊在窗前嘀咕什麽,簡輕語與英兒對視一眼,英兒當即上前:

“你們兩個不好好幹活兒,在那說什麽閑話呢?”

丫鬟們被她嚴厲的聲音嚇了一跳,看到簡輕語回來更是驚慌,其中一個年歲稍長些的忙道:

“回大小姐,奴婢們沒有說閑話,只是奇怪好好的窗栓為何會壞。”

“窗栓?”

簡輕語蹙眉。

“是,大小姐您看。”

丫鬟說著讓開一步,將身後的窗子全都暴露出來。

只見窗子依然完善,只是上頭用來反鎖的木栓整齊地斷成了兩截,像是被什麽利器切斷的。

簡輕語分明記得,昨夜自己回房之後,便將門窗都反鎖了,那時窗栓分明還是好好的……

“不過是窗栓而已,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我看你們就是想偷懶,還不快下去!”

英兒斥了她們兩句,扭頭就看到簡輕語臉色不對,頓時擔心起來,“大小姐,您怎麽了?”

“……

嗯?”

簡輕語回神,對上她擔憂的視線後勉強一笑,“我沒事,就是有些累了。”

“大小姐今日起得太早,難免會覺得累,不如再去睡會兒吧,奴婢去門外守著。”

英兒關切道。

簡輕語還在盯著斷成兩截的窗栓看,聞言只敷衍地應了一聲,待她領著丫鬟走後,才蹙著眉頭走到窗前。

陸遠昨夜來過,她只看一眼便確定了。

她將窗栓撿起,眼底閃過一絲不解,不懂他既然專程來一趟,為何既沒有殺她,也沒有拿走刀鞘。

難道只是為了留點痕跡嚇唬她?

簡輕語抿了抿唇,將斷了的窗栓放回窗台上。

之後幾日,簡輕語都睡得不大好,每次閉上眼睛,都忍不住思考陸遠為何還不殺她。

即便新換的窗栓沒有再壞,陸遠也沒有再來,可依然覺得有一把刀懸在頭頂,而這把刀的刀鞘還藏在她的衣櫃中。

這種緊張的狀態一直持續到十日後的清晨,簡輕語半睡半醒間又開始思考陸遠的用意,想了半天後突然福至心靈——陸遠不殺她,會不會只是因為沒看到她留的銀票和字條?

所以覺得她罪不至死?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簡輕語猛地睜開了眼睛,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兩個月前剛到京都時還是春日,京都春季多風沙,她走時又沒來得及關窗,風將銀票和字條都吹跑也不是不可能。

再說以陸遠的性子,若真看到了她留的東西,那日假山見面時要麽一刀砍死她,要麽當著父親的面折辱她,哪會留她多活這麽久。

……

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或許還有回旋的余地。

簡輕語咽了下口水,腦子裏瞬間想出幾十種痛哭賣慘求饒的方式,每一種都是她先前在他身上用過的,雖然費力些,但效果似乎都還不錯。

她又充滿希望了。

英兒一進屋,就看到她精神煥發的模樣,當即笑了起來:

“大小姐醒了正好,侯爺請您去正廳一趟。”

簡輕語回神:

“現在?

可知找我什麽事?”

“奴婢也不知,”英兒也是不解,“正廳平日除了設宴和接待貴客,幾乎沒用過,也不知侯爺為何會叫您去那邊。”

簡輕語蹙了蹙眉,想不通幹脆就不想了,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更衣後,只身一人往正廳去了,在快到正廳門口時,隱隱聽到裏頭有說話聲,她心裏咯噔一下,默念千萬別是千萬別是……

然後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她瞬間僵在了原地。

“傻站在門口做什麽,還不快進來,”寧昌侯不輕不重地斥了她一聲,這才訕笑著對主位上的人介紹,“小女自幼長在漠北,不懂什麽規矩,叫陸大人見笑了。”

說罷,又變臉一樣橫了簡輕語一眼:

“還不快過來見過陸大人!”

陸遠擡起長眸看向她,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還是一樣的暗紅飛魚服,一樣的鋒利繡春刀,只是比起那晚重逢時,飛魚服上的四爪飛蟒更加猙獰,沒了刀鞘的繡春刀也更加寒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