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頭孢曲松20元

玉萬非常著急,他只是一個赤腳醫生出身,在縣裏參加過一些培訓而己,沒有文憑也沒有什麽醫師證,能有多少水平?

如果用後世最基本的“執業醫師標準”來衡量,可以說整個瑞麗都不會有幾個人達得到。

而且姐告衛生院還有一個嚴重的問題,缺少藥品,尤其是西藥。

有的也是一些傣藥,說白了就是中草藥的一部分,另外安乃近退燒藥也有,可小娃娃已經不會吞咽了。

病人急,醫生也急,然後一起在衛生院裏大喊大叫,聽得陳夏頭都痛了,他忍不住大喊一聲:

“別吵了,我是醫生,讓我來治療,趕緊把小孩抱到病床上。”

玉萬和幾個小孩家長都一愣。

還是崔院長鎮靜,“趕緊的,這位是之江省的陳醫生,那邊的醫療很先進,讓他瞧瞧絕對沒錯的。”

於是幾個傣族人又轉而求起了陳夏,但這次不敢大聲了,只是雙手合攏,向拜菩薩一樣不斷懇求陳夏。

這邊的少數民族幾乎都信佛教,把一切救苦救難的人都看成了菩薩。

陳夏從隨身攜帶的大包裏拿出了聽診器,聽了一下心跳很快,心律還是整齊的,不過肺部有點濕啰音。

又拿出一個壓舌板,瞧了瞧扁桃體,扁桃體不膽紅腫,而且表面布滿了白色化膿點。

陳夏心裏松了一口氣,估計是“化膿性扁桃體炎”這病,能明確病因對治療會有相當大的幫助。

他最怕的是熱帶引起的傳染病,那就麻煩了。

這地方什麽化驗設備都沒有,想明確病因根本不可能,那樣就無從對症治療了。

兒科又叫“啞科”,因為小孩子不會形容和描述自己哪裏不舒服,一切全靠兒科醫生去詢問父母病史、體格檢查、輔助檢查等來明確病因,這個難度那是相當高。

難度更高在醫生猜得不對時,絕對會換來家長的拳打腳踢,或者惡語相向。

兒科醫生太難了。

陳夏心裏有底了,又問了父母,“小娃娃是什麽時候開始發燒的?當時是什麽情況?有沒有咳嗽鼻涕、嘔吐腹瀉之類的?”

爸爸趕緊介紹道:“大約是5天前開始發燒,當時娃娃說嘴巴裏面疼,然後就不肯吃東西了,我們去村子裏的阿普神仙那裏看了,吃了點仙丹但沒效果。每天高燒不退,不吃不喝,今天娃娃就開始昏迷了。之江來的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孩子。”

救,當然得救了,這時候不救那是會五雷轟頂的。

陳夏也沒有多說,從雙肩包裏“摸出”了一盒布洛芬退熱栓,快速塞進了小孩的肛門裏。

然後又拿出幾袋液體,一袋液體裏化了一瓶頭孢曲松,一袋液體裏化了維生素,一袋液體裏化了碳酸氫鈉針。

兒科對於脫水補液有一套非常復雜的換算公式,具體要看脫水程度,兒童體重等,再采用什麽先快後慢、先濃後淡、先鹽後糖的原則進行治療。

陳夏不是專業的兒科醫生,手上又缺乏急診生化和血常規報告,所以只能根據經驗用藥了,自己估計應該也是八九不離十的。

崔院長和家人們都奇怪地看著陳夏像變戲法一樣,從背包裏摸出一袋袋藥水來,又熟練地配藥,再熟練地給小娃娃紮針,最後調節了一下滴速。

陳夏做完這一切,看著小病人那眉清目秀的樣子,不禁笑著自言自語道:

“小家夥今天能碰到我,也是個有福氣的人呀。”

他的意思其實是說小病人能碰到自己這個重生者,又自帶醫院空間的人,用後世的藥物去救治一個八十年代的患兒,也的確是他的福氣和運氣。

否則按姐告衛生院的水平和藥物,小命肯定保不住。

傣族人非常迷信,一聽陳夏的話都紛紛驚訝地捂住了嘴,

“菩薩,他是菩薩化身啊。”

然後幾個人紛紛跪下要向陳夏磕頭,嚇得陳夏飛似的跑到角落去了。

崔院長和玉萬大夫都是懂醫的人,他們知道陳夏用了退熱藥,也給小孩掛上了針,但對於掛了什麽針他們是一頭霧水的,因為陳夏快速將空藥瓶子收回了背包裏。

瑞麗醫院也有輸液,但那都是危重病人才能享受的治療方法,普通人來看病都是吃點藥,再普通一點的農民有病都是自己找點草藥,或者看看巫醫,然後用一身正氣去硬扛。

七八十年代,瑞麗這種邊疆少數民族縣的平均壽命,估計都不會超過40歲。

哪怕外面的世界再發達,也都影響不到這個邊塞,他們在這個時代仿佛被上帝遺忘的孤獨一樣。

所以說改革開放是個偉大的事業,因為這讓全國人們都富了起來,讓最邊疆的人少數民族都能看得上病,活得更久,更有生活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