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伊戈爾率隊與德國冰球隊在賽前練手一次, 雙方都受了點皮肉傷,張素商與隊醫一起幫他們做了包紮。

綜合格鬥而已,帶一點冰球動作以致負傷, 大家也不想的啊。

聽到張素商的感嘆, 馬克西姆總覺得哪裏不對, 又好像哪裏都對。

張素商還問傷員:“你們語言都不通, 怎麽打起來的?”

伊戈爾也嘆氣:“唉, 別提了, 都是意大利人的事!”

這又關面條啥事哦!

張素商正迷惑呢, 在外面吃完瓜的盧卡斯跑回來說,是一個意大利人看到德國、俄國冰球隊相撞後, 站在德國冰球隊那邊,拿手指點著額頭,冰球隊隊長恰好是個懂意大利文化的, 他祖母就是意大利人,所以他知道這個手勢的意思是“你們腦子有病”

眾所周知,意大利語和印度那邊的語言算是一個體系出來的, 都是不打手勢沒法講話。

恰好今年冰球隊裏除了教練和隊醫沒什麽理智派,弄明白人家說自己腦子有病後,立刻就炸了啊,接著兩邊就開打了,有趣的是,打完以後, 那個意大利人早沒影了。

這攪shi棍跑得還挺快。

張素商:……

所以你們打這一場到底有什麽意義啊?

不過且不說這個,張素商本人才站上瑞士的土地, 這邊的大使就過來了, 此人姓王, 皮膚偏白,戴眼鏡,滿臉帶笑,聲音洪亮,看起來特像那種從小長大的街頭小鹵菜店的老板,兩字形容,親切。

王大使只開口說了一句話,張素商就覺得這人能處。

“我是老吳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念書、一起考大學的鐵哥們,懂得語言沒他多,也就四門,德、法、意、英。”

既然是老吳的老朋友,張素商上來便先給人20點好感,接著王大使就提醒張素商:“秋璞可有空?寫一個有關《琴聲》的聲明?”

張素商很懵:“啊?《琴聲》怎麽啦?”

他倒不意外眼前這位是自己的讀者,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小說出了什麽問題。

王大使便連連嘆氣:“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在外國待了這幾年,深覺自己的思想還不夠進步,我小時候住的是個村子,村頭有個老漢,從街頭撿了個瘋女人回家生了好幾個孩子,我家裏人都說他有擔當,給了這女人一口飯吃,那女人以前是女支,除了這老漢也沒人要,我也覺得這事沒毛病。”

張素商懵了一下:“呃,所以你要我寫的聲明和雅科夫的媽媽有關是嗎?”

王大使點頭:“對,我也有女兒,她也看《琴聲》,不瞞你說,這孩子看了《琴聲》後總要哭一哭,但又對雅科夫的母親頗為敬佩,曾說女子就應該勇敢大膽,最近還穿著男裝獨自跑出家門,把我嚇得呀,我身為人父,只想告訴她如書中人一般勇敢可以,但我更希望她能膽怯小心的活著,不要覺得人落進泥潭裏還能活著,沒那麽好的事。”

王大使只希望自己的女兒永遠別進泥潭,健康得苟過各種災難、在一百多歲時無疾而終最好,為此,他不惜頭一次見張素商,便請這位大作家寫東西去點醒自己的女兒。

張素商對好爸爸式的男性自帶好感度加成,立刻滿口答應,當晚就肝了一章雅科夫媽媽的番外,就寫她出身還算可以的家庭,但被人拐賣,之後淪落為女支。

為了加強文章效果,他還給雅科夫媽媽安排了一位同時被拐的好友,那位好友不斷逃跑,最後被不斷折磨,在一個深夜拿柴刀砍斷自己的腿,爬進後院的井裏死了。

文風極度陰暗,內容極度恐怖,保證所有想要離家出走的小孩看了這章番外,都只想回家躲被子裏瑟瑟發抖。

肝完這篇玩意,張素商還順手弄好俄文、英文版,中文版的稿子交給王大使,其他的就通過電報發回去,反正編輯部就報銷這部分費用。

然而張素商不知道的是,這年頭已經有截取電報信號的技術了……

此時正在瑞士“工作”,且進展喜人,已經撈了不少情報的金發青年埃爾文讀取著電報信號,表情越發莫測。

不用奇怪為何他會在瑞士,因為瑞士本來就有很多人是說德語的。

他曾和張素商偶遇過,兩人算是能說上話的關系,埃爾文本來沒把張素商放眼裏,他的工作範圍也不包括這種一心搞醫術、滑冰的單純人類,但從《琴聲》連載開始,他就不得不將目光放回到張素商身上。

埃爾文默默思考,那個來自中國的理想主義者看起來不像是會調查一個偶爾在船上見過的友人的性格,他所屬的黨應該也沒興趣來調查自己這個小人物,可是為什麽那個“雅科夫”的經歷,甚至是其母親的經歷都讓他產生了如此強烈的既視感?

他看著那張稿子,冷哼一聲:“到底是成名的大作家,寫這種東西,也不怕哪天被人在大街上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