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頁)

等到山頂的時候,只有張素商還體力充沛,能高舉雙手,開開心心的迎著碧藍入洗的天空露出燦爛的笑臉,如同一只在都市裏困了10年的泰山終於回歸叢林一般暢快。

“這裏環境真好。”

好在他還有點良心,很快就轉身一個個的給人把脈,觀察他們的心跳呼吸頻率,開車加爬山,一通折騰已是到了中午,這一路可把他們辛苦到了。

年紀最大的馬克西姆大叔這時候反而狀態最好,他說:“你讓我找到了一點當年急行軍的感覺。”

張素商特不好意思:“你是說我像軍隊指揮官嗎?”

馬克西姆:“可不是嘛,你和他一樣不聽人話,只知道壓著手下的士兵往前趕,幸好那老小子在戰爭初期就被幹掉了,不然我肯定活不到戰爭結束。”

這群人身體底子都很好,張素商一通檢查下來,沒人出問題,他便展開桌布,和他們一起野餐,累了一早上,大家都胃裏空空,吃起大餅卷肉絲來胃口格外好,連尼金斯基都啃了兩塊餅,他女兒的飯量則是他的兩倍。

吃完以後,坐著吹吹風,曬曬太陽,套上冰鞋上冰,就是愉快的滑冰時間。

野冰的質量自然不如人工冰場,對冰刀的磨損率也更高,但據張素商所知,中國的第一代、二代滑冰選手都滑過野冰,直到第三代才開始習慣在場館內訓練,這其中自然有經濟條件限制的緣故。

沒錢哪來的冰場?

身為正經學院派出身的花滑選手,張素商從懂事開始就一直滑正規賽場級冰面,野冰對他來說十分陌生,穿越以後卻也習慣了,就連吉利斯那樣的大神級選手在柏林期間,也是依賴冬季的野冰訓練。

高挑的少年在冰上展開雙臂,單足滑行了一陣,又嘗試了一個2A,尼金斯基是隊伍裏滑冰水準最差的,他只是安靜的站在旁邊,看著張素商的動作,漸漸地,他開始哼著歌,手上打著節拍。

安菲薩只是聽了一陣,就聽出來了:“肖邦的《即興幻想曲》。”

在這個節目中,張素商希望展現出一種瀟灑而優雅的姿態,吉賽爾就順著曲子本身的快節奏為他編了一段相當華麗的步法。

第一次看到這個編排時,幾乎所有人都驚呼:“這是不可能在賽場上完成的高難度步法。”

但張素商的存在就是來打破他們常識的,他對這段步法適應良好,很快就練熟了。

此刻他的背景是廣闊無垠的天地,結冰的湖面邊緣還有未化的白雪,當他跳起時,就仿佛與蒼藍的天空為伴。

看著他的動作,尼金斯基像是想起了什麽,他打節拍的動作停住,雙臂緩緩的展開,上肢的動作越發舒展,又試著單足站立,他的動作有點笨拙,但神情也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愉快。

正在歡快的練習貝爾曼旋轉的吉拉停住,她怔怔的看著父親的身影,鼻頭一酸,險些哭出來。

爸爸在跳舞。

馬克西姆輕聲說道:“就像飛鳥終於掙開了籠子。”

尼金斯基的舞蹈技巧早在漫長的時光中退化,可他的肢體感染力卻還在,那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身處藍天之下,白冰之上,吹來的風都寒冷又幹凈,仿佛能吹去一切煩惱,令內心豁然開朗,跨過漫長的痛苦,舞蹈之神終於離開了無盡的寒冬,迎來了人生的春天。

盧卡斯也在發呆。

“花滑之神和舞神一同起舞,能看到這一幕的我們,也是很了不起的幸運兒吧。”

米沙慢慢點頭:“你說得對。”

他沒有否認那句“花滑之神”,因為越是和張素商一起訓練,他就越明白教練的強大。

而在訓練結束後,尼金斯基和張素商說:“我想把你的《星空之春》再改改,大幅度的改。”

張素商:“不是吧?大佬,我才把你之前給我的節目練熟!”

尼金斯基對他的態度不滿意,他皺起眉:“你對節目的態度應該再認真些,我說改,就是因為我能把節目變得更好,你要配合我!”

“還有,為什麽你做步法時,手上的動作卻不協調?這樣的肖邦根本談不上優雅!”

被挑剔的張素商:吉賽爾,你是對的,這家夥只要恢復過來,立馬就把我挑成了篩子。

幸好舞神回去時還得繼續坐張素商的車,只要上車,別說是舞蹈之神,車上除了張素商以外的所有人都無心說話。

要不是馬克西姆在回程的路上硬是喊著:“停車!剛才有只麅子路過,我要打它回去做晚飯。”讓大家夥歇了口氣的話,他們真的會在車上吐出來。

感謝馬克西姆叔叔,他不僅真的打了只膘肥體壯的麅子,還打了一窩貂、兔子,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拖延回車上的時間,但張素商還是很感激他。

因為馬克西姆將那窩貂都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