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4頁)

最重要的是,秋卡是無黨派人士,他不幹涉政治,只要他不站邊,大家不會刻意去為難一個學醫的運動員,何況從他的小說內容來看,張素商是對社友好人士,他連著兩本小說的主角都是俄國人。

雖然只是被叫過來說了些話,但官方人士的身份讓格裏戈裏自帶壓迫感,張素商積累了一堆心理壓力,回家時已經十分心累。

而吳大使之後還悄悄叮囑他和伍夜明:“你們不要想太多,代表哪邊的事情,我們會幫你們分析,你們要做的只有保證自己的安全。”

“孩子們,你們是中華體育的火種,請一定要保重自己!”

張素商看著吳大使溫和慈愛的神情,鼻頭一酸,他一把撲向吳大使,一米六出頭、有點腰間盤突出的吳大使努力紮好馬步,架住這個龐大的小夥子,拍拍他的後背。

張素商悶悶的說:“我真不能舉咱們的旗幟嗎?”

吳大使堅定地回道:“讓你們光明正大舉旗的那一天終會到來,但現在,上頭對你們的唯一期望就是好好備戰明年的奧運會,在萬國之前展現咱們中國人的實力,拿到好成績,振奮國人!”

他打開門,發現阿列克謝已經在廚房裏忙活開來,聽到門口的動靜,阿列克謝頭也不回的說道:“過來喝湯。”

他們都喜歡喝湯,張素商走過去,就看到肉丸子在湯水裏翻滾著。

廚房的煙火氣擁有治愈人心的力量,張素商端了碗湯,站在旁邊慢慢的吹著氣,喝一小口,豬骨與海帶混在一起的鮮味滲進味蕾,還有點胡椒的香氣,驅寒暖胃。

阿列克謝關心道:“去大使館有遇到什麽事嗎?”

張素商搖搖頭:“沒有啦。”

像是要強調這句話的真實性,他補充道:“我只是在想新賽季的節目,我該帶什麽節目去奧運,才能穩拿冠軍呢?”

要換了百年後,拿著那麽大的技術優勢,張素商壓根不怕金牌跑,但現在的話,他甚至要警惕自己發揮太好,讓奧委會直接將自己的參賽資格剝奪掉。

但這是中國運動員首次上奧運,張素商心裏是希望搞個經典的,這樣起碼後世花滑人看到他的節目,不至於說一句“這家夥是個跳躍天才,其他的受限於時代不夠優秀”。

然而問題也在這裏,張素商在青年組時編的節目,不是音樂這會兒還沒誕生,就是風格和這個時代不搭,這會兒連流行音樂都沒有誕生!再往下找的話,他的少年組節目又都太幼稚了。

在20世紀20年代,想必也沒人願意看他穿著綠色連體衣表演《小跳蛙呱呱呱》,或者是看他把自己打扮成番茄醬罐子滑《皮卡丘之歌》。

張素商思考起來,想到連晚飯都沒吃幾口,睡覺的時候還雙眼圓睜瞪著天花板,阿列克謝躺好,轉頭看看他的側臉,將手輕輕搭他眼上。

“睡覺,明天還要晨訓和上課。”

“哦。”

第二日,張素商照常訓練學習,只是在晚上去舞蹈教室上課時,和奧洛夫、吉賽爾談起了新節目的事。

吉賽爾被他的龜毛折磨得不勝其煩:“柴可夫斯基的《冬日之夢》不行,肖邦的《雨滴》和《輝煌圓舞曲》不行,貝多芬的《皇帝》已經是最適合你的了,當時除了你沒誰有資格滑這首曲子,可你還是拒絕了它!”

張素商:“咳,咱滑《皇帝》不合適。”

他見過自己親爹的賽場表演,那才是最配《皇帝》的人,至於他自己的話,“太子爺”的名號一喊就是十幾年,最後成了對任何皇公貴族都不感冒的黨員。

奧拉夫也不理解:“是啊,你挑來挑去,到底有沒有想好滑什麽?我們不斷地提出建議,你又不斷地否認,我們已經快弄不清楚你的想法了,還是說你要滑祖國的傳統曲目?”

說到這,奧拉夫覺得他悟了,既然是要去奧運,將自家傳統文化帶過去展示也是很正常的嘛。

張素商立刻搖頭:“我不會把裁判無法理解的東西帶到賽場上。”

他是去參加競技運動的,如果沒有把握讓裁判和觀眾理解中國的音樂,他寧肯不滑,不然傳統文化是展示了,金牌也飛了。

吉賽爾深呼吸,又問他:“那舒伯特和李斯特的曲子呢?門德爾松呢?”

天知道張素商的學生們都把下賽季的曲目定下來了,如今眼瞅著時間進入了5月,張素商還猶豫不決,他們作為編舞也很為難的啊!

吉拉正在旁邊練習規定圖形,看到大人們的嘴一直動個不停,爭執著有關選曲的事情,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腳下一動,整個人輕飄飄的到了人工冰場邊緣,對抱著貓發呆的父親招手。

尼金斯基看她一眼,沒有反應,吉拉也不氣餒,她鍥而不舍的對著父親擠眉弄眼、手舞足蹈,這麽折騰了兩分鐘,尼金斯基終於猶豫著站起身,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