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4/4頁)

阿列克謝不慎得知小蔣大夫的隱私問題,尷尬得咳了一聲:“要開瓶酒嗎?”

張素商眼前一亮:“好啊好啊,要喝白葡萄酒,上次在塔林喝得那瓶酒真不錯,我到現在還念念不忘。”

有那麽好喝?

阿列克謝作為純正的斯拉夫人,從小到大喝得酒水也不少了,那瓶白葡萄酒算不上最好喝的,度數不高,還有點澀,可是看張素商高興的模樣,他內心一軟,覺得那瓶酒也變得美味起來。

有時候一瓶酒好不好喝,酒水的品質並不是主要的,一旦酒被寄予了一段回憶或一段情感,再平庸的滋味也能令人難忘。

阿列克謝在從塔林回來的時候,就特意多買了兩瓶白葡萄酒,準備放家中收藏,現在喝也正好。

等他開了酒,就發現室內燈光已經關好,只有餐桌上點著兩根蠟燭,張素商雙腿並攏,保持著很乖的姿勢,坐在火鍋旁等他。

火鍋配燭光似乎有點怪怪的,阿列克謝卻感受到了他想要傳達的浪漫。

他在張素商對面坐好,中國青年美麗清雅的面孔在火光中柔和而溫暖。

食物很鮮美,葡萄酒甘甜略澀,但其中的果香還有現場的氛圍能蓋過酒水的缺點,在涮火鍋的時候,他們交談著日常。

張素商說:“今天我們教授在課後教我們跳交誼舞了,因為班裏男生居多,我只好和米沙的弟弟做舞伴,他的舞步太亂了,踩了我好幾次。”

阿列克謝:“是你跳男步?”

張素商:“當然了,看看我的身高,誰能讓我跳女步?”

阿列克謝不語,張素商恍然,忍俊不禁:“是啦,你的身高足以讓我跳女步,可是你會跳舞嗎?”

此時收音機裏傳來《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這是柴可夫斯基唯一的小提琴協奏曲,如泣如訴的樂聲蘊含著創作者愁腸百轉的思緒,還有典型的俄式壯闊與憂郁,本不是適合跳舞的曲子。

可是當阿列克謝走到張素商面前,做出邀舞的姿態時,他如何能說出拒絕的話呢?

廖莎,我的廖沙,高大、善良、體貼、聰明的廖莎,敢牽著我走到上帝面前的廖莎,你是我對這個時代最初的認知,是我在這個時代最親近的家人。

他們的影子映在墻上,漸漸靠近、連在一起。

張素商額頭靠著阿列克謝的肩膀,閉著眼睛,被帶著輕輕的搖晃、緩慢的挪動腳步,耳邊就是穩定灼熱的呼吸。

他擡起頭,與阿列克謝相視一笑:“Ты мойбуревестник (你是我的海燕) ”

阿列克謝喝得有點多,他面上微醺,語調慵然:“怎麽叫我海燕?”

因為高爾基的《海燕》,是張素商背下的第一首俄語詩。

“我的心裏有一片海,而你在上面飛翔。”

這就是張素商對阿列克謝的感受,肉麻嗎?大概有點,但是現在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張素商也只想拋開顧忌,坦誠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