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食物鏈上層的掠奪者狼

西嶺山脈綿延千裏,一到了酷寒的冬季,山脈便冰封雪蓋,見不到一只活物。

但在那裏,卻生活著一群食物鏈上層的掠奪者——狼。

狼,是一種外形與狗相似的動物。

三天前,楚俞作為院系的代表人物,和隔壁生物學系的師兄對‘西嶺山上野生動物的過飽和,人類如何和諧共處’的問題展開了激烈的研討。

三天後,一場無法預料的意外降臨,楚俞同樣作為人類代表人物穿成了二哈。

在西嶺山上,與他的祖先會晤。

這件事發生的太快,楚俞都沒反應過來,他只記得自己在圖書館裏修改完論文,回到家睡了一覺,醒來後就發現自己穿進了一只不足滿月的二哈身體裏。

他還當身處夢中,剛要閉眼繼續睡,就感覺有一絲絲的不對勁——

在他的斜前方,有幾雙貪婪兇殘的狼瞳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

楚俞登時一個激靈,一句“救命——”硬生生卡在喉嚨裏沒叫出來。

被野生動物的眼瞳注視,真的有種詭異的驚悚感,無法讀懂它們的意思,也不知道什麽舉動會刺激它們撲上來。

楚俞長這麽大,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危在旦夕的處境,心情無法言表。

他是沒有自信能跑過兇惡的狼群的,尤其當對方還是三頭狼的情況下,最大的那頭狼都可以一屁股坐死他。

楚俞不想就這麽喪命。

正琢磨著如何從食肉動物嘴裏逃過一劫。

忽然,公狼走了過來,俯頭在他身上嗅了嗅。

那是一種在辨認同類的舉動。狼群是靠氣味來分辨夥伴的。

它嗅到楚俞身上沒有屬於夥伴的味道,是陌生的氣味。

於是下一瞬,用狼嘴將楚俞一拱,楚俞瞬間天旋地轉,順著小土坡上滾了下去。

楚俞頭一次當狗,還是一只不足滿月的哈士奇寶寶,當場摔了個狗吃屎,嘴裏發出噫嗚的聲音。

你這狼是不是有毛病啊。

楚俞顫顫巍巍站起來又摔了個屁股蹲兒,然後就看見那三頭狼齊齊朝自己露出了犬牙。

喉嚨裏發出類似威脅的警告聲。

楚俞呆住:“……”

楚俞記得書上講過,狼是一種領地意識極強的動物,對入侵的外來者表現出非常強烈的排斥。

楚俞往剛才自己睡過的地方看了看,瞬間明白了。

敢情是一家三口,他睡在了人家地盤裏。

沒辦法,他弱小,形單影只,對方三頭狼,要不起。

只能夾著尾巴悻悻地離開。

西嶺山占地千頃,奇峰荒嶺,靜謐無聲,寒風一吹,林木蕭瑟,傾片的樹枝全部光禿禿的,像千奇百怪的野獸骸骨。

楚俞走了很久,確定遠離危險後,就地坐下,低頭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用爪子洗了洗臉。

然後呆在原地思考。

楚俞做人的時候就隨遇而安,對新鮮事物接受度極高。

所以醒來發現自己穿成了二哈時,只是當時震驚,這會兒已經全然接受了。

可能是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原因,楚俞沒有體會過血濃於水的親情。

所以他內心深處覺得,做人和做動物沒有什麽區別。

現代人類社會內卷嚴重化,996、007的“福報”公司數不勝數。

甚至現代青年工作壓力大,跳樓的、自殺的、抑郁的新聞報道不在少數,所以社會也賦予給了人類一個新名詞:社畜。

但動物就不一樣了,動物不需要遵循那些996規則,不需要左右逢源處理人際關系,動物是自由的。

不過在追求自由之前,楚俞眼前面臨著一個極為嚴峻的問題——他該如何在危機四伏的叢林中活下去。

西嶺山脈楚俞了解過,這片山脈有獅子、老虎、蛇、野豬、狼等危險食肉動物出沒。

像他這樣的,那就是盤中餐,渾身上下寫著弱小無助又美味。

偏偏趕上了冬季,楚俞還未滿月,身上的皮毛薄而軟,更不足以防禦嚴寒,沒有同伴的保護和父母投喂食物,靠自己是很難在冬季裏存活下來的。

說不定,沒多久就會成為西嶺山脈上其他動物的下酒菜。

所以,當務之急,他必須找到安全的地方,一個可以保證他渡過過嚴冬的地方。

楚俞冷靜分析了一下,剛才那三頭狼沒有傷害他的主要原因,極可能是將他當成了同類,就放了他一馬。

楚俞沉思一會兒,站起來,原路返回。

他要回去,回去找它們收留他。

楚俞已經給自己想好了劇本,他是一只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小狼崽,希望能加入大家庭。他不是去拆散它們的,而是去加入它們的。

他記得其中一頭還是只母狼,在楚俞的頭腦認知裏,母狼一定比公狼溫柔。

這麽冷的天氣,他不想一個人睡,想埋在狼媽媽軟乎乎的肚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