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徒弟尊師重道(12)(第4/7頁)

“如此,你有何愁?”周軒不解。

“我從玉簡中翻閱,觀一弟子想要日日待在師尊旁邊,且想要親近,行走坐臥皆是隨行,這是為何?”鐘離白思忖道。

周軒愣了一下問道:“年歲如何?”

“未說年歲。”鐘離白回道。

周軒眉頭擰的死緊:“鐘離師弟,此法不可學,此乃師徒悖逆之事,為天下人所恥笑的,你從何處看的玉簡?”

鐘離白遲疑了一下道:“那日秘境中所得,師徒悖逆?”

周軒眉頭未松:“秘境所得,難怪,如此行為不可效仿,師尊為長輩,只可尊重孝順,不可生悖逆之心,否則便是將那撫育教導的恩情拋之腦後,全然做了忘恩負義的豺狼之輩,鐘離師弟還是早些將那玉簡丟掉為好,古往今來如此悖逆之事莫不遭盡了世人的唾罵,萬不可學。”

“原來如此。”鐘離白面色不動,心中滿滿的喜悅卻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樣,只剩下了滿心的沉重,“多謝周師兄指導。”

原來他竟生了悖逆之心。

“你年歲尚小,偶爾觀些不同的事物難免生出好奇之心,旁的也就罷了,這是大事。”周軒松開了眉頭笑道,“你有不解,能及時解決便是好的。”

“嗯,多謝周師兄。”鐘離白不動聲色。

蹇宸峰頂林木環繞,風景如畫,鐘離白卻停留在了半山腰上,循著小路向上走著。

悖逆之事,原來師徒是不可期待那樣的親近的。

幼時可行,長大了卻不行了。

鐘離白拳頭收緊,腳步停下,心中郁氣愈發沉積。

要是不是師徒就好了!

此種想法浮現在腦海中時,鐘離白驀然回神,直接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怎可有如此不孝之心?”鐘離白低頭看著地面捫心自問。

是師尊將他從泥濘中撿回的,也是師尊教他養他,縱使他這人性格與旁人作比有些古怪,師尊也從未苛責,而是愛他如初。

墨玉令執於面前,他始終記得當時被師尊收為弟子時的喜悅,那是讓他雀躍狂歡,夜夜美夢的喜悅,意味著他可以名正言順的待在師尊旁邊,被他抱著,哄著,悉心教導,立於人前時可說自己是蹇宸峰一脈。

有朝一日師尊若有需要,他也能盡心於前,不使師尊一人支撐。

曾經的美好願景從未忘懷,可他竟生了悖逆之心。

竟然在想若非師徒,是否便可親近,可事實是若非師徒,他便只能如同旁人一樣遠觀仰慕,一開始便沒有親近的資格。

腳步踏上了峰頂,樹影搖曳中,那一抹側臥在軟榻上的身影格外的鮮明。

白衣微垂,微風拂過墜落的墨發,眼眸輕閉,鐘離白不消近前,便已能想象那處的畫面。

必是眼型姣好,唇角輕勾,若是睜開眼睛看著人,桃花目自釀三分情意,用別人的話說,便是被蹇宸真人余光輕掃,骨頭都足以酥掉了。

師尊他無論是樣貌,修為還是性情皆是完美,這天下無人能出其右,能待在他的身側已是幸運,不該心存妄想。

鐘離白出神時榻上的身影輕動,他驀然擡頭,腦海裏一片空白的情況下竟是轉身朝著山下奔去。

不能見師尊!原本未知時還可獨自品味,如今若是見了,只怕難收那樣的心境。

沈醇挑眉看向那身影消失處問道:【出什麽事了?】

【白白今天去問周軒,周軒說徒弟愛上師父是不孝,說的很嚴重。】521總結匯報。

【他知道了?】沈醇問道。

【白白問的很隱晦,周軒不知道,白白自己知道了。】521說道。

【其實某種程度上也未說錯。】沈醇起身道。

師徒上下有別,自有它的道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若只有一方動了心思,另外一方必然無法接受,且年長者若有心思,極易在成長過程中誘導,也正因如此,他才必須格外小心的處理這段關系,免得阿白心有不適。

旁人是旁人的事,他們是他們的事,於阿白而言是師徒,於他而言,卻是先是愛人,才是師徒,那是早就約定好了的事。

沈醇離開峰頂,卻未追人,而是朝著燎劍峰的方向飛了過去。

【宿主您幹嘛?】521問道。

【去贊譽一下周軒,讓燎劍真人煩惱幾日。】沈醇笑道。

道理是道理,情緒是情緒,徒弟讓他們師徒煩惱,他自然也得讓他的師父煩惱,子不教父之過。

“……周軒此次秘境表現確實堪為弟子之楷模。”沈醇笑道,“他與在下弟子交好,多去蹇宸峰轉轉,也能讓蹇宸峰熱鬧幾分。”

“蹇宸真人說的有理。”燎劍真人面上賠著笑,心裏卻一個勁的犯嘀咕,“弟子往來也是正常,只是多有叨擾。”

“周軒這孩子我很喜歡,當年門派小比時我便覺得他品性端正。”沈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