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第2/3頁)

原本以為放出消息,種種揣測不攻自破,流言自然能平息。不想效果截然相反,流言非但沒有停止,反如火上澆油,瞬間爆上另一層高度。

“必是想欲蓋彌彰!”

新猜測出現,眾人愈發覺得有理。

早朝之上,面對卿大夫們各種各樣的目光,郅玄頭疼欲裂,羊琦也是默然無語。

情況失去控制,解釋越多描得越黑,越是否認越被認為關系不對頭。

郅玄辯無可辯,迎風淚流。

堂堂西原侯,令敵人聞風喪膽,令對手咬牙切齒,最終敗在西原國人的八卦之心面前。

累了,毀滅吧,愛咋咋地!

郅玄幹脆躺平,為趙顥的到來開始倒計時。

親眼看到郅玄態度轉變,躺得沒有任何負擔,羊琦的大腦有瞬間空白。

國君躺平了,他怎麽辦?

不厚道,沒天理啊!

面對羊琦控訴的眼神,郅玄雙手一攤,他也沒轍。緋聞色彩太濃,國人八卦心太強,又不能立法懲治,更不能派兵鎮壓,不躺平還能怎樣。

羊琦無語垂淚,憋屈得無以復加。

兩人一時不察,眉眼官司沒避開眾人,以至於卿大夫們互遞眼色,原本不信流言之人也心中懷疑,莫非流言是真,君上和羊琦果然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郅玄萬萬想不到,短暫的眉眼官司會傳遞出這般訊號。

奈何千金難買早知道。

現實如此,躺平就別掙紮。繼續躺下去,難保會有奇跡發生。

局勢無法扭轉,郅玄也只能一頭紮進沙子裏,如此安慰自己。

與此同時,趙顥已從顥城出發,快馬加鞭趕往玄城。玄城官員做好一切準備,等待迎接君駕。

城內商坊愈發熱鬧,南來北往的商隊絡繹不絕,單是商稅就能堆滿府庫,足以支應城內各項支出,還會有大量節余。

“聽說沒有,南趙侯不日將抵。”

商坊內行人眾多,接踵摩肩,舉袖成雲。

街道兩旁的建築鱗次櫛比,帶有明顯的西原國風格。間或有兩三座新搭的帳篷,實因市貨的隊伍太多,商鋪不夠租賃,只能在帳篷前設置攤位。

幾名仆人扛著鼓鼓囊囊的麻袋艱難穿過人群,在商坊門前交換木牌,急匆匆返回城內驛坊。

北上的原鶯借道玄城,在城內補充物資,已經停留數日。

入城時,原鶯沒有大張旗鼓,刻意隱瞞身份,主動租住驛坊。

對她的到來,城內氏族一清二楚。鑒於她不表明身份,眾人也樂得裝糊塗,僅派人盯住驛坊,再無任何舉動。

仆人們回到坊內,立即將聽來的消息上報。

原鶯僅是點點頭,說一句“知道了”,就繼續埋頭竹簡,核對搜集的物資,發現還有不少缺口。

離開西都城,她才發現自己何等狹隘,又是何等自以為是。

難怪母親對她失望,鳴弟不再親近她,大姐也從中都城送來書信,字裏行間將她好一頓數落。

失去庇護,原鶯深切體會到人情冷暖。一個女公子的身份不具備更大意義,以她的能力當真是舉步維艱。

若無母親和鳴弟的饋贈,她未必能走出邊境,遑論深入草原。還有大姐,來信訓斥不假,隨信而來的還有兩大車物資。

當日,原鶯捧著竹簡泣不成聲。

她無比後悔,卻沒有回頭路。

慶幸君上還願意給她機會,去漠北是她唯一的出路。

想清楚之後,原鶯振作起精神,放低姿態請教家臣,開始大力搜集物資,準備將攜帶的絹和用不上的金玉全換成糧食、工具和牛羊。

聽取家臣的建議,她低調進入玄城,在城內交易一批奴隸。

這些奴隸主要來自草原,不諳種植也不擅長放牧,但各個身體粗壯力氣不小,對建設封地有極大的用處。

婢女稟報城內傳聞時,原鶯剛算過奴隸數量,認為不太夠,準備離開前再買一批,至少湊齊五百。

“主,聽聞君上和羊氏家主甚密,未知南趙侯聽到幾分。”婢女見原鶯對城內傳聞毫無興趣,眼珠子一轉,道出郅玄和羊琦的傳聞。又刻意提到趙顥,話中的挑撥再明顯不過。

原鶯手一頓,從竹簡中擡起頭,目光落在婢女身上,帶著一絲冷意。

婢女毫無覺察,自以為得計,繼續慫恿道:“南趙侯無妾,想必寂寞。北上愈發荒涼,主該多加考慮。”

在婢女的印象中,原鶯不情不願北上,極容易受到挑撥。這番話入耳,十有八九會動心。

不想話音剛落,一支刀筆迎面飛來。

寒光閃過,臉頰劇痛,婢女撫過痛處,滿手鮮紅血色。

“啊!”婢女發出慘叫,痛感加深,血越流越多。

原鶯站起身,一腳將她踹倒,厲聲道:“來人!”

門外的侍人應聲而入,原鶯手指婢女,道:“杖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