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第2/2頁)

首領背後的死士也重傷倒地,看到毫發無傷的首領和死去的同伴,憤怒的舉起匕首,一下紮穿首領的腳踝。

“啊!”

首領發出慘叫,不支倒地。

死士還想再動手,周圍的甲士一擁而上,解除兩人武裝,將他們一起活捉。

“你該死,你該被千刀萬剮!”

受傷的死士被按在地上,半邊臉頰沾滿泥漿,在掙紮時劃出一道道口子,鮮血直流。他貌似感覺不到痛,也無懼生死,繼續對著首領破口大罵,恨不能撲上去咬穿對方的喉嚨。

首領一條腿受傷,腳踝被匕首穿透,腳筋骨頭都被切斷,疼得他哀嚎不止,根本沒法反抗,當場被反縛雙手按跪在地。

持續大半夜的雨水在死士被抓後漸漸停止。

天空中烏雲散去,現出皎潔的明月和璀璨星光。

火把不斷增多,環繞大帳,映襯灑落的銀輝,使得整片營地亮如白晝。

大帳前,八名死士的屍體排在一起,已經被仔細搜查過。在他們身邊是被殺死的守夜人,全部一刀斃命。有兩人的脖子近乎被切開一半,足見下手何等兇狠。

活捉的兩人跪在地上,一人滿眼猩紅,仍不斷破口大罵,另一人匍匐在地,腳踝持續流血,臉色逐漸慘白。

大帳的帳簾早已經掀開,卿大夫們都在帳內。

眾人都是匆忙起身,身上大多只套著一件外袍,發髻也有些亂。兩人更是連腰帶都沒系。這副樣子覲見國君實在不合禮儀,眾人卻顧不上那麽多,確認郅玄安然無恙才集體松了一口氣。

這樣的表現和前代西原侯遇刺時完全是天壤之別。原承地下有知,八成會氣得再死一次。

“妄圖刺殺君上,實乃膽大包天!”

這場刺殺讓卿大夫們極端憤怒,即使沒有口供,單看死士使用的武器也能推斷出指使他們的人是誰。

“鬼蜮手段,無恥之尤!”

粟虎握緊拳頭,羊皓滿面怒色,卿大夫們同仇敵愾,恨不能立即發兵。一對二也不懼,他們又不是沒幹過。只要打不死就絕對要往死裏打!

之前襲擊送嫁妝的隊伍,如今又派死士刺殺,身為大諸侯卻不敢在戰場上正大光明對戰,偏要搞這些不入流的手段,簡直是狗彘之行!

卿大夫們怒發沖冠,紛紛覲言,等原桃嫁去中都,請郅玄立即發兵,必要給東梁國和南幽國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惹怒西原國的後果。

群情激憤,非戰爭不可解。

“刀斧加身才知痛。”

看到卿大夫的表現,郅玄明白自己必須表態。

國戰不可避免。

彼此都是大諸侯,滅國暫時做不到也不可行,但必須要把對方打痛,更要讓對方付出代價,大到他們今後不敢再輕舉妄動,更不敢認為自己年少可欺。

南幽國目前沒想好,有待回都城後商議。

對東梁國郅玄已有打算,奪回渣爹丟失的五城是必須,同時還要討回利息。他要得不多,十座城,東梁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堅持不給也無妨,他直接用刀劍去取!

至於這些刺客,死掉的掩埋,活捉的一起帶回西都城。

刺殺一國國君是大罪,無論是否成功,刺殺者都要受到車裂之刑。

之所以留下兩人,是為日後發兵更加名正言順,在奪城之後更能堵住悠悠眾口。

他是苦主沒錯,他發兵也是理所應當。可一旦西原國在戰場上占據優勢,中都城和各諸侯國的風會朝哪邊刮,郅玄實在無法斷言。

人王的確偏向他,卻不代表會容許他隨意打破平衡。

四大諸侯國代人王牧守四方,本是勢均力敵。兩兩之間發生沖突,人王不會多加在意。一旦某國強出太多,力壓群雄,對人王來說就不是那麽美妙。

郅玄不認為自己是在杞人憂天,無數的歷史經驗都在證明君心難測。不要試圖和君王講感情,尤其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在必要時,他們會比昏君更加冷酷,舉刀時毫不猶豫,根本不會留情。

至於西原國是否會落敗,郅玄也曾認真思考。最終得出結論,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但卻很小。

在這個時代,為君者不能躲避戰爭,更不能懼怕失敗。哪怕是被夾在大國之間的漠侯,該強硬的時候也不會軟,單純以為他是個嚶嚶怪才是大錯特錯。

打定主意,郅玄擡起目光,掃視帳內眾人,沉聲道:“婚禮之後,下兩國戰書!”

以粟虎和羊皓為首,帳內卿大夫同時起身,鄭重領命。

“先君時,東梁以詭詐手段奪我五城,玄立誓,必令其數倍償還!”郅玄的話擲地有聲,在帳內回響。

粟虎羊皓齊齊拱手,肅然道:“臣等誓追隨君上,雪前恥,屠東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