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二百五和二百五

第三天,我參與了論壇的閉幕式,並且熬夜把金瑪麗也做成標本,次日清早帶上了飛機。裴雁來對此沒有任何評價,但他心情不壞,這就是很好的意思。

回到崗位第一周,我連續出幾天外勤,打車成本高,地鐵效率低,連軸轉下來,我堅定了貸款買車的決心。

我給裴雁來選我看中的幾款車型時,他在書房工作,一把把我腦袋按開,讓我開他的車。

我不樂意。

房子住他的,車還開他的,我又不是裴老板養的小白臉。

“這輛白的不錯。”我坐在他辦公桌一邊的地毯上念叨。

他敲著鍵盤,分出目光掃過一眼:“還可以。”

算是對我審美的肯定。

因為沒了房租的壓力,也不用下班後打車尾隨裴雁來,車的首付九月份就攢了下來。

周末提的車。

我開著新車,心情很好。和裴雁來路過當初見到Mary的酒吧,隔壁早點鋪這個時間已經關門了。

我放緩車速,和他坦白:“那天我也在,跟著你過來的。”

但這消息似乎並不新鮮,裴雁來閉著眼睛,“嗯。”

“我還喝醉了。”

“嗯。”

“偶遇了一個男大學生。”

後視鏡裏,裴雁來睜開眼。

我無知無覺地把車窗合上,繼續道:“那晚他幫我付了酒錢。如果再遇到,我想這次我會認真幫他完成社會調研。”

裴雁來撐著頭把車窗合上,意味不明地笑笑,什麽都沒問,什麽都沒說。

停車場裏,裴雁來早些日子就把BMW處理掉,空下個車位給我。

或許是惦記買車的事太久,我這晚簡直像嗑了藥,洗完澡就躥進書房和他苟且。辦公桌下面有個空腔,剛好夠蹲一個成年人。

裴雁來按住我,手背青筋都性感,我的指腹沿著摩挲,這似乎很刺激他,他心情不太好,柔軟的辦公椅不堪重負發出求救的聲響。

我們在密閉的空間中胡作非為,直到桌上的手機瘋狂震起來。是我的鈴聲。

“誰的電話。”我幹咳幾聲,喘息著問。

裴雁來垂眼一掃,就又壓著我的嘴唇:“不用管,繼續。”

我變了。

事實證明,樹越長越歪,人越長越壞不是空穴來風。我曾經因為對著裴雁來的衣物發晴而感到無比羞恥,現在卻在電話催命的同時為非作歹,甚至隱隱還覺得刺激。

可來電的人格外固執,一通不接,很快就來了第二通。

要麽是事出緊急,要麽就是打電話的人是個二百五。

我深知在裴雁來眼皮子底下拿手機就是找死,於是只能越發諂媚。我清晰地感知到他呼吸開始變沉,但不幸的是,這點小伎倆很快就被識破。

裴雁來是什麽都不顧忌的人。

他發了狠,我眼淚都流出來,節節退讓,而後眼看著他按下了接通。

揚聲器裏傳來耿一直的聲音,“禿禿,你大寶貝兒回來了!欠我的飯周末趕緊還!”

媽的,還真是個二百五。

耿一直這話一出,裴雁來什麽話都沒說,只漫不經心用拇指壓了壓我的眼角,我就已經看到今晚被搞死的命運。

裴雁來不讓我開口,我就只能做個不堪重負的啞巴。

“是我,”他聲音低啞發沉,難得冷漠:“裴雁來。”

耿一直很意外:“啊,哦,班長啊?這麽晚了,你倆還在加班呢?”

裴雁來微喘,無聲笑了下,“是啊,他在加班。”

但耿一直這傻子心大,聽不出什麽不對勁。他應該在開車,車速不慢,背景音風聲和鳴笛聲嘈雜:“那你幫我問問他,他什麽時候從原來的房子搬走了的啊?搬去哪兒了?我今天剛回國來找他,他室友說他不住這兒了。”

我怕裴雁來直說我在他這兒。出櫃事小,耿一直受驚,在馬路上出岔子事大。

我從底下鉆出來,冒死搶過手機:“是搬了,剛搬沒多久。”

他聽見我清嗓子,問:“你又感冒啦?最近換季,你這小病秧子也不多注意注意。”

“還在忙,”裴雁來突然朝我耳垂咬了一口,我瞬間聲音發抖:“……沒什麽事兒我先掛了。”

“啊,行行行,你忙。”耿一直:“你回頭把新地址發我,我周末去你暖——”

他話說到一半,電話被我給掐了。

暖房還是暖床?萬一他滿嘴跑火車,最後要出事的還是我。

文件砸到地上,翻頁的嘩嘩聲讓人心驚。

裴雁來把桌上東西掃下去,騰出空,我被翻了個面扔上去,動作粗暴,我呼吸一滯。

“裴……”

討饒不是明智的選擇,但我別無他法,

他沒給我機會,輕聲重復那孫子的話:“大寶貝兒。”

“老耿他亂叫的,他這人就這樣,嘴上沒把門的,你知道的……”我企圖為自己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