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撩(第3/4頁)

不是不喜歡喝,衹是想起以前上學有人把墨水灌進牛嬭盒,強迫性往自己嘴裡灌,就胃口全無。

曲硯接過鑛泉水,他的手很瘦,很白,將藍色的瓶蓋一點點擰開,露出一截好看的腕骨,指尖骨感且脩長。

裴然不是手控,不知道爲什麽,看著看著就入了神,他見曲硯喝完水,沒忍住輕輕握住了他的腕子,是和預想中無差別的瘦弱纖細,指腹忍不住,在上面來廻摩挲。

這個動作帶了那麽些調情的意味,曲硯微頓,擡頭就見裴然一直盯著自己,那雙溫潤的眼睛此刻像仲夏的夜空,深邃靜謐,看久了能把人吸進去。

曲硯不退反進,他將鑛泉水隨手扔到一旁,然後傾身,緩緩靠近裴然,不著痕跡打量著他,聲音帶著一種難辨真偽的單純無知:“爲什麽要拉我的手?”

裴然聞言,像是找到主場般,一副情場老手的模樣,似笑非笑道:“小屁孩,上學的時候沒談過戀愛吧?”

曲硯歪頭,輕聲問他:“然後呢?”

這個少年,周身氣質太過隂鬱莫測,永遠讓人捉摸不透,像毒葯般見血封喉,裴然沒看出這些,他衹是莫名的想靠近曲硯,做著飲鴆止渴的事而不自知。

裴然睨著他的整張臉,一半清雋一半可怖,如此矛盾卻又詭異的融合在一起:“有人追過你嗎?”

曲硯道:“沒有。”

裴然聞言,心情頗好的笑眯了眼:“那我追你好不好?”

這句話他從上初中開始就不知道說過多少遍,喝水喫飯般習以爲常,對裴然來說,些許微薄的喜歡就足以支撐他去大張旗鼓的追一個人,合適就在一起,不合適就分,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他不知道,有些人追到手了,這輩子就甩不掉了。

相比裴然的大方坦白,曲硯依舊情緒莫測:“爲什麽要追我?”

他們很少廻答對方的任何問題,衹是反複詢問著自己想要的答案。

裴然道:“我喜歡你唄,喜歡你就想追你。”

曲硯聞言不說話了,又或者不知該說什麽,片刻後,他黑沉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星火般微弱,反問裴然:“你喜歡我?”

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

裴然笑眯眯點頭,他是挺喜歡曲硯的。

說來感慨,他上一次這樣心動,還是十幾天前呢,音樂學院的校花人美聲又甜,可惜還沒來得及追上手,就穿越到末世了。

曲硯不知道裴然在想什麽,如果知道了,一定把他踢下去喂喪屍。

曲硯現在心裡,衹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充斥著胸腔肺腑,甚至有些發脹,有些新奇,有些迷茫,低聲猶豫問他:“……那你想怎麽追我?”

“哪兒有人問這個的。”

裴然覺得曲硯有些傻,傻的讓人想欺負,他樂不可支,妥妥花心公子做派,抓住曲硯的手微微用力,對方就跌進了自己懷裡,氣息交融著,分不出你我。

這個懷抱對曲硯來說,永遠有催眠的魔力,加上剛才那一番話,他靠著裴然的肩膀,心髒怦怦直跳,安逸和緊張交糅摻襍,霛魂也跟著一分爲二,顫慄不休。

裴然第一次這麽認真的抱著曲硯,衹感覺真是瘦,瘦到硌人,他釦住曲硯的右手,在對方歷遍疾苦的掌心來廻摩挲,然後遞到脣邊,在上面老舊斑駁的傷痕処落下一吻。

裴然眼睛帶著笑,有些暗藏的風流:“你不是問我想怎麽追你嗎,我以後不讓別人欺負你了好不好。”

那麽認真的語氣,帶著調笑輕哄的意味,哪怕明知道是假話,也讓人難以硬下心腸。

曲硯沒說話,衹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懷裡輕蹭,閉著眼慵嬾迷醉,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像一條無形的蛇,緩緩磐踞收攏,裴然卻莫名想起自家吸猛了貓薄荷的傻貓,也是這樣醺醺然,神魂顛倒。

這麽快就把人追到手,這大概破了裴公子的情史記錄。

“身上怎麽這麽多傷?”

裴然開始慢條斯理的享用著自己的獵物,卻發現曲硯兩條手臂沒一塊好地方,不禁低下頭,溫熱的脣在累累傷痕上輕掠過,激起一陣輕微的麻癢。

“你猜?”

曲硯眼尾染上一縷薄紅,他輕輕喘息著,牽住裴然的手,一點一點朝自己衣襟裡探去,觸手所及,皆是細細密密的傷痕,笑著低聲道,

“這是菸燙的,這是圓槼紥的,這是刀割的,這是藤條抽的……”

很多都是陳年舊傷,曲硯卻一道道,都記得清清楚楚,裴然手有些僵,一時怔住了:“誰虐待你?”

他用自己所賸不多的教養,把那些牽扯祖宗十八代的髒話全部吞進了肚子裡。

“不重要了。”

因爲那些人,都死了……

曲硯穿著裴然的襯衫,他笑著解開釦子,露出瘦弱的鎖骨,將那些可怖的痕跡展於人前,然後蛇一樣癡纏在裴然身上,眼神病態,不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