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3頁)

這男人的余威還在,她其實真不想在他面前這麽放肆,可以的話,她希望能一直維持表面的和平。

但今天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再不反擊,不就只能吃這個悶虧了。

鹿言正想著,就冷不丁地聽見面前的人開口道:

“聽您一番話,的確解開了我多年的困惑。”

鹿言:“……”

也不至於有“很多年”吧。

你那時候明明就是個禁欲的斯文敗類!

諾斯維亞沒有松開手,反而將她再一次圈進了懷裏。

他垂下眼,語氣難得稱得上愉悅:

“是我疏忽了,原來我也是全天下男人中的一員,難免會有欲念。”

鹿言頓生不好的預感。

諾斯維亞也沒讓她的預感落空,他心情甚好地繼續道:

“諾爾頓小姐”,他貼近了她,聲音低沉而磁性。

“倘若我在此刻吻了你,會令你感到——怒不可遏嗎?”

鹿言的心跳驟然停了一拍。

她微微睜大了眼,而他的呼吸卻已經停靠在了她的額前。

冰涼的柔軟貼上了眉心,讓她下意識顫了顫眼睫,想閉眼,又忘了閉眼。

諾斯維亞並不留戀,他抽離開,彬彬有禮地問:

“此刻,你怒不可遏了嗎?”

鹿言不知為何,一下就明白了他話裏的含義——

他在給她拒絕的機會。

饒有耐心地,禮教周全地,像個老派的紳士,卻又直白地書寫了他的意圖。

鹿言想向他證明自己的無動於衷。

但她張了張嘴,聲音卻在阻塞的咽喉停留著,半點泄漏不出來。

這讓她一時間也感到了茫然和無措。

諾斯維亞看懂了她的混亂不定。

他明白,在這一刻他有更進一步的可趁之機,他也真的貼上了她的呼吸,只要再靠近一點,就能占盡便宜。

但這並非他的真實渴求。

在諾爾頓家族的事情上,他有一百個讓她厭惡自己的理由,唯獨在現在這件事上,他不那麽想要給她嫌惡自己的把柄。

誰說從汙泥裏爬出來的惡鬼,得不到沐浴陽光的機會?

於是諾斯維亞將唇瓣落在了她的唇角,一觸即離。

“下一次,請不要怒不可遏了,諾爾頓小姐。”

他風度翩然地落下這句話,才終於松開了她的腰,擡手整理自己被她弄亂的衣衫。

鹿言險些沒找到喘氣的機會,直到他主動退步,才恢復了思考的能力。

她看著慢條斯理系扣子的諾斯維亞,一時間不知道是羞惱,還是罵幾句難聽的話。

磨蹭半天,等到他都回到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樣後,她才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

“還想有下次,做夢吧你!”

她剛才只是沒做好心理預期,否則哪有他動手動腳的機會!

鹿言確實沒想過諾斯維亞會這樣,他從前連碰都不會碰她一下的,生怕壞了什麽“規矩”、“名聲”,怎麽一段時間沒見,就變成這副德行了?

面對她的“狠話”,諾斯維亞卻只是矜持地回了一句:“會有的。”

鹿言上前一步就想罵他,但他已經擦過了她的肩,去擰開臥室的房門。

開門之前,他回頭道:“晚安。”

說完,便真的拉開木門,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還貼心地為她帶上了門。

鹿言:“……”

莫名感覺被耍了是怎麽回事。

她一晚上的思路都被攪得一團亂,頓時氣得往床上一栽,煩躁地滾了好幾圈。

空氣裏還殘留著諾斯維亞身上的氣味,鹿言蹬掉了鞋子,蜷縮進被子裏,一把揉亂了頭發。

這一個個的,都叫什麽事啊!

明浼和鹿雪那件事還沒有頭緒呢,現在又橫插一個性格轉變的諾斯維亞,凈給她添亂。

鹿言翻身趴在床上,剛剛的畫面又鉆進腦子裏,唇角也莫名發燙,讓她心煩意亂。

不受控的思緒一下子跑了很遠,讓她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麽沒在那時候直接推開諾斯維亞。

如果換一個人,不是諾斯維亞而是席江呢?她會推開他嗎?

還有陸以衍,要是她原本的計劃很順利,也少不了會跟陸以衍有接觸,她做得到嗎?

鹿言想不出一個結論,最後只能歸咎於是她這六年太憋屈,如今剛剛決定放飛自我,大擺大爛,就不小心過了頭。

就連安成星也是,稀裏糊塗就搞成了現在這種說不清的關系。

難道失去記憶之前的她,就是這種沒有道德感的女人嗎?

鹿言不由得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但冷靜下來後,鹿言莫名又生出了一些難以啟齒的痛快。

也許是因為,今天她做了太多曾經不能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在破壞“任務”和“規則”,無聲地挑釁著“原著”和“劇情”,踐踏了過去令她焦慮和痛苦的一切。

當著鏡頭承認和所有人的關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