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3頁)

但臨了要敲門了,她又想起這一層住了所有的嘉賓,頓時刹住車。

鹿言想了想,立刻改了主意,拿手機給安成星發了一條短信。

她發完就直奔樓上,三樓是諾斯維亞的地盤,自然不可能過去,鹿言繼續上樓,一直走到了四樓的拐角處才停下來。

在諾爾頓家,這一層樓就是主人家的住處,已故的希倫斯的臥室就在走廊盡頭,而遙遙相對的另一個盡頭,則是她血緣上的父親——蓋倫·諾爾頓的臥室。

木質樓梯的出入口位於走廊的正中央,兩頭延伸著往前走,就是一左一右兩個盡頭。

鹿言打量了一圈周遭的環境,發現這一層樓也和家裏沒多大差距。

——也不知道為了建這座城堡,諾斯維亞有沒有掏空他自己的積蓄。

鹿言心裏好笑地想著,情緒也不由得放松了些。

也是這時候,她聽見了背後的腳步聲,正一步一步走上樓。

安成星的速度還挺快的。

鹿言想著,正要回頭去看他,卻忽然被一只手拉了過去。

一個晃神間,她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給抵在了身後的墻上,陰影俯下身,蓋在了她的身上。

鹿言難免受了驚嚇,下意識就想去推開他,卻在擡頭後看清了他的臉。

過分白皙的肌膚,深邃的輪廓,漆黑的眼眸。

“諾斯維亞?”

鹿言壓低了聲音,一邊小小地掙紮,一邊皺起眉,問:“你在做什麽?”

他從來沒這樣過,在諾爾頓家生長了那麽多年,他早就將禮教都刻進了骨子裏,連面對虛偽貪婪的合作人時,也始終保持著平和的微笑。

對他來說,被別人窺探到情緒,就是走向失敗的開始。

可這樣的他,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才會大晚上的對她做這種事?

下一秒,隨著他俯身靠近,鹿言得到了答案。

——諾斯維亞身上都是酒味,像白葡萄酒,但又夾雜著白蘭地和伏特加的氣味。

鹿言不由得瞪大眼睛,擡手去拍了拍他的臉。

“你到底喝了多少?伏特加?你瘋了嗎?”

而被她拍著臉頰的人卻只是一言不發地,擡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就這樣貼在臉上。

鹿言怔了怔,一時間忘了做出反應。

比她高出了許多的男人俯著身,與她的距離近得快要貼住呼吸,鹿言忘了躲開,他卻也停了下來。

隨後就這樣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直到離得這樣近了,鹿言才發現,他眼中的暗光是渙散的,沒了往日的清醒與冷漠。

他還抓著她的手指,兩只手掌貼在一起的溫度,暖不了他冰冷的體溫。

“諾斯維亞?”

鹿言小聲試探了一下,最後終於確定,他喝醉了,可能連她說什麽都聽不到。

這可有點棘手。

鹿言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讓他清醒一點,更不知道他這個狀態下會做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畢竟這人剛剛還當著所有鏡頭和嘉賓的面,上台講了一個很冷的老笑話。

鹿言發現,今天之內見到的諾斯維亞,比過去那些年加起來還要復雜。

以前的他最多只是規矩多,心思深,做什麽都不讓她知道,但又是諾爾頓家最可靠的支柱。

而現在,鹿言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發現原來他也有這麽多“不優雅”的一面。

眼神有些渙散的男人忽然松開了她的手,鹿言正要松一口氣,就被他捧起了下巴,被迫仰頭面向他。

她愣了下,想說什麽,卻聽見他呢喃了一句母語,聲音太低了聽不清。

“你說什麽?”鹿言也用挪國語問他。

諾斯維亞終於有了點反應,他貼近了她的耳畔,呼吸幾乎打到了她的脖頸上,而他的另一只手將她圈進了懷裏,與他再無間隙。

這一次,鹿言聽清了他的話:

“……不好笑嗎?”

鹿言:“……?”

什麽東東?

她眨了眨眼,還想再問一問他在說什麽,他整個人就晃了晃,身形不穩地將頭埋在了她的肩窩裏。

柔軟的呼吸和唇瓣無意識地擦過了她的鎖骨,讓鹿言一瞬間被過電了一般,整片肌膚都有些發麻。

她一動也不敢動,腦子一片空白,還沒想明白這是什麽情況,身上的人就忽然和她拉開了距離。

面前的陰影一下子消失,鹿言擡頭一看,就看見了安成星抿著唇的臉。

他拽開了不省人事的諾斯維亞,側頭看向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失去了往日的溫和,但言辭又還是那麽克制。

“你還好嗎?”他看著她,問得很平靜。

鹿言望著他,不知為什麽竟生出了一種——被抓奸在場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