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4頁)
但她不知道,她要找的那位罪魁禍首,已經等了她很久了。
從她還未拋下諾爾頓家族的一切,從她還未成功解除婚約時,他就在等待這一刻。
——等待她滾燙的靈魂,沖破堅固的軀殼。
城堡的木質樓梯像是刻意做舊了一樣,踩在腳下會發出被時間沉澱的“咯吱”聲響。
這裏的一切,每一個細節,都讓鹿言有一種回到了諾爾頓家的錯覺。
因此,她的憤怒更加強烈。
諾斯維亞怎麽奚落她、嘲諷她,都無所謂,可他不能拿已逝之人當作手段。
更何況,那也是撫養他長大的人,他怎麽敢!
鹿言直沖沖上了三樓,看也不看一眼周遭環境,就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書房的位置。
在諾爾頓家,這一層樓都是諾斯維亞的地盤,包括他的書房和臥室。
鹿言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把推開了門。
“……你們猜,他會不會挨打?”
一樓的宴會廳裏,工作人員和群眾演員們都在忙著收拾現場,女嘉賓們回了外面的房車休息,導演正在導演監視器後面跟陸以衍解釋劇本。
只有那三道出類拔萃的身影,一同聚在舞台的鋼琴邊,若無其事地閑聊著。
他們神色坦然,旁人只當他們是為了熟悉一下彼此,所以聚在一起聊天,就像那幾個女嘉賓一樣。
但實際上,他們的話題比別人想象得要勁爆得多。
問出這句話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席江。
他倚靠在白色鋼琴的旁邊,臉上的表情帶著點微妙的幸災樂禍。
老實說,他看那個裝逼犯不爽很久了,但偏偏對方掌握的信息量最多,再怎麽不爽,也得聽一聽對方的計劃。
而現在罪魁禍首遭報應了,作為表面上的同夥,實際上的敵人,他理應落井下石一下,以表敬意。
一旁的明浼卻還在翻閱拍攝手冊,他來得比較晚,不如別的人熟悉這邊,得抓緊時間了解一下。
聽到席江這句話,他也只是笑了笑,回答:
“這種事,安成星應該更了解吧?”
畢竟小時候上學的那會兒,他沒少被鹿言折騰。
被轉移了火力的安成星擡起頭,面色平靜地開口:
“她以前不打人,現在打不打,我也不知道。”
席江眯起眼,冷不丁地說了句:
“她揍我的時候可沒你說得這麽有禮貌。”
這句話,就純屬有點“司馬昭之心”了。
在場的人誰還能聽不明白?
那邊跟導演溝通完劇本的陸以衍看見他們的身影,誤以為他們正在互相自我介紹,便禮貌地走過來,向他們道:
“初次見面,我是陸以衍。”
明浼轉頭看向他,目光帶著點微妙的憐憫——畢竟在某個國王的劇本裏,這位同志的待遇是最不公平的。
但他面不改色地跟陸以衍打了招呼,之後是安成星。
而席江雖然覺得這位大明星像個傻子,但維持表面的平和還是有必要的。
因為接下來,他們可有的是時間相處。
與此同時,諾斯維亞也等來了他的前任未婚妻。
她穿著一身酒紅色的禮服,氣沖沖地推開大門,直奔他而來。
諾斯維亞坐在木桌的後面,轉動椅子一個轉身回來,平靜地面對了她。
她臉上是壓不住的怒火,走到書桌前才停下,將手上的祖母綠戒指摘下,放到了他的面前。
“解釋一下。”
諾斯維亞掃了一眼那象征了諾爾頓家主身份的戒指,很是理所當然地回答:
“它的主人將它落下了,讓它物歸原主不是應當的嗎?”
鹿言快被氣死了。
“物歸原主?有你這麽物歸原主的嗎!他們把它弄丟了怎麽辦,我沒選它怎麽辦!”
她越說越氣,簡直想脫下高跟鞋給他來兩下。
諾斯維亞卻露出了些許驚訝。
“在你眼裏,我的智商也是這麽低嗎?”
不等鹿言當場表演一個暴怒,他又輕描淡寫地說:
“至於你選不選,那是你自己的事。”
諾斯維亞的目光直視了她的眼。
“畢竟在你心裏,它到底重不重要,只有你自己知道。”
鹿言被他銳利的眼神看得心跳也漏了一拍。
她聽出了他的話中有話,同住屋檐下三年之久,她不至於那麽不了解他。
但她不知道,也不敢確定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不要自己嚇自己,她不是原主這件事已經是超自然現象了,諾斯維亞再怎麽智多近妖,也不至於能聯想到這麽匪夷所思的方向。
鹿言的心理素質可遠比當年要強,她鎮定自若地反問:
“你有什麽權利這麽做?你還當自己是我的監管者,我的未婚夫嗎?”
她上前一步,俯身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氣場莫名有些壓迫人。
“諾斯維亞,是你先見異思遷的,再警告你一次,別來我面前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