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番外一

“砰——”

鐘應跌下床榻,維持著屁股挨地、赤裸的大長腿還翹在床上的狼狽姿勢,說一不二的魔界之君嘴巴微張,桃花眼中盡是茫然與呆滯。

說出來整個九州沒人會信。

就在剛剛,就在九幽宮大本營的地盤上,鐘應被人踢下了床。

還是在床上廝混溫存時,被自家道侶冷酷無情的踹下床!

鐘應覺得自己在做夢。

畢竟他和君不意可是九州模範“仙魔道侶”啊!

因為他倆的存在,仙道和魔族通婚都頻繁了起來。

直到地板傳來刮骨似的寒意,鐘應才回過神,一邊揉著屁股從地板上爬起來,一邊不可思議道:“君不意,你瘋了,你踢我做什麽?”

高榻上一片狼藉,兩人的外袍、裏衣、腰帶……扔的到處都是,繡著簇簇紫藤花的帷帳飄落於地,半遮半掩的籠罩著床榻。

從紗帳一線縫隙中可以看到,床上之人尋到一件衣物,正慢條斯理的穿上,遮住了肌理分明的肩背上,暖昧的紅痕與齒印。

察覺到鐘應的視線後,一只手從容的伸了出來,幹脆利落的闔上帷帳,隔絕了鐘應的視線。

鐘應:“……???”

基於多年的深厚情誼,脾氣暴躁的魔君即便遭到這般對待,也沒立刻去跟君不意拼命,只是不客氣的扯開帷帳,指著裏衣的袖口,誠懇的說:“拿錯了,這件裏衣是我的,你看,繡紋不一樣。”

正在整理衣襟之人微微頓住,即便雪色長發傾垂而下,淺淺遮住了側臉,以鐘應對君不意的熟悉,依舊敢斷言君不意絕對僵硬了刹那。

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鐘應無辜的說:“穿誰的無所謂,反正衣服尺寸差不了多少……”

尾音逐漸加重,鐘應面帶威脅:“但是,你踢我這件事必須解釋,不然今天我可跟你沒完。”

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快來哄我”。

誰知君不意只是微微垂下眼簾,指腹遲疑的拂過袖口。

雪白的衣料上不是他熟悉的重明紋印,而是幾片灑落的緋色桃花瓣。

如同魔君那雙形如桃花的眼,兇煞中平添幾分旖旎……

君不意目光微凜,毫不留情的震碎衣物,隨後一掌向鐘應襲去。

鐘應對自家道侶從不設防,猝不及防躲避下,屁股再一次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雖然從這一掌的力量來看,警告的意味遠大於懲戒。

鐘應:“……”

第二次了!他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怒火“蹭蹭蹭”往上漲。

在君不意換上玄曜玉佩中的嶄新衣袍,以寒涼如冰川的目光澆了他個透心涼,便渾不在意的拂袖離開的時候——

鐘應氣!瘋!了!

“君不意——”

鐘應一個鯉魚打滾,氣勢洶洶的撲向正要踏出門檻的人,如同不懂術法的潑皮無賴。

面對漏洞百出的鐘應,君不意似有不解,想趁此機會制住不按常理出牌的魔君時,身體卻不聽他的使喚,本該掐訣的手非常熟稔扶住了鐘應的腰。

君不意微頓。

鐘應毫不客氣,先是一把將人提溜進去,緊接著一個橫掃腿將君不意撂倒在床榻上,最後泰山壓頂撲了上去。

一套動作—氣呵成,一看就沒少幹。

而君不意的手還在鐘應腰間,指腹觸及皮膚,細膩溫熱,非常君子的縮了回去。

他想推開鐘應,然而鐘應衣裳不整,皮膚上遍布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後的痕跡,造成這般紅痕的片段不斷閃現,君不意無法視若無睹,一時間竟無從下手。

“想走?”鐘應拍了拍手,洋洋得意,“沒門。”

“把衣服穿上。”君不意眉尖微蹙,聲線清到寒涼。

鐘應在君不意面前早就沒羞趾心了,有些不理解,但是這不妨礙他此時跟君不意對著幹的心:“不穿!”

“赤離君。”

“我脫給你看。”鐘應去拉身上僅剩的衣服,或者說“布料”更合適。

“……”

面對不要臉的魔君,君不意指尖攆起春秋筆。

鐘應眼角余光掃過,樂了:“只拿春秋筆有什麽用,你法器裏就它最慫了,想跟我打架的話,把山河卷和暗香刀都拿出來啊!”

說話間,拳頭已經向提筆的手錘過去了。

春秋筆有靈,在主人道侶的威脅下,不顧自家主人的意願,被錘了一下就圓潤的滾向角落。

“……”

接連兩次不受控制,君不意問道:“你知曉暗香刀?”

“不就是你那把破刀嗎?有什麽稀奇的。”鐘應揪住君不意的衣領,從上向下俯視,露出鋥亮的小虎牙:“快認錯!不然我就去跟母後告狀去,就說你突然要跟我和離。”

至於為什麽是跟白霄告狀,那是因為鐘應的便宜爹爹叛變了組織,曾經對君不意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劍主,如今完全站在了君不意這一邊,他和君不意那少有的幾次鬧矛盾中,鐘嶽都是一邊嗑瓜子看戲,一邊說什麽“哎呀呀也就君不意能忍你,兒婿累不累啊,要不要吃個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