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合道之後, 鐘應不僅實力完全恢復到了巔峰時期,天賦神通與以往相比,更不可同日而語。

若是三頭玄蛇還活著,就算鐘應擔憂阿姐, 無心應戰,三頭玄蛇也休想輕易撲滅神通之火。

熊熊烈火吞噬了戰場,金色焰光如洶湧的浪潮,一波勝過一波, 升騰而起,又猛的撲下,將試圖飛離此處的魔族拍下雲端。

火花爆裂的噼裏啪啦聲中,哭爹喊娘的聲音經久不息, 伴隨著陣陣焦臭味、魚香味等等。

鐘應吸了吸鼻子, 驅使黃昏殿降下雲端, 離焦黑的地面越近,溫度越高, 氣味越重, 三丈高時, 鐘應提高音量:“還有人活著嗎?”

聲音被風傳遍戰場,清楚的傳入每個魔族耳中。

刹那間, 還活著的魔族紛紛叫罵,以各種汙言穢語表達自己崩潰的精神。

鐘應冷冷扯了扯唇角, 睫毛一掀, 桃花眼中熔金流淌, 火焰噴薄欲出。

在赤裸裸的威脅下,叫罵聲漸漸消失,天地沉靜,落針可聞。

半晌,有幾塊黑色的“焦炭”,“咻”的一聲,脫離戰場,落荒而逃。有幾個人反應過來,喊打喊殺的追了上去。

“咳咳咳……少君……”

在雜亂中,鐘應聽到了白漓的聲音,虛弱沙啞,不復往日低沉幽冷。

鐘應尋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一人在地面滾了幾圈,才勉強撲滅了自己衣裳上的火焰。

白漓前所未有的狼狽,衣服破破爛爛的,頭發被火焰燒短了一截,不僅成了一窩稻草,還沾著臟兮兮的泥土。臉被熏的黑漆漆、臟兮兮的,只能勉強看出五官來。

他的肩膀上還躺著一團黑不溜秋的東西,半死不活的,瞧著像一只狐狸。

白漓擦了把臉,越擦越臟,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欲哭無淚,聲音哀怨:“……少君啊,你心情不好嗎?”

雖然鐘應提前提醒了,並且手下留情了,就算一時躲閃不及也不會被焚燒成灰燼,但是,被自家老大弄得這般狼狽,白漓等人只覺得一把辛酸淚。

鐘應輕飄飄的回答:“心情好,放把火慶祝一下,順便看看你們實力有沒有進步。”

“少君!”

在白漓隱約崩潰的目光下,鐘應隨口解釋一句:“你們打成一團,我又沒法子挨個燒過去。”墨眉一挑,勾略出幾分輕狂來,“難道要我等你們一個個脫離戰場,再放火燒?”

那自然——不能啊!

木鬼一脈、鮫魚一脈等,又不是活靶子,站著不動讓人隨便打,若不是白漓他們的牽制,鐘應根本不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白漓分的清厲害關系,想明白後,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認栽。

鐘應神識籠罩戰場,發覺敵人偷溜後,目光在木圖、月姬、炎君等熟人臉上劃過,涼涼開口:“還愣著幹什麽!給我幹掉他們!”

“是!”

眾屬下從地面爬起來,趁他病要他命,率先解決身邊奄奄一息的對手,緊接著追殺逃竄的敵人。

偶爾遇上一兩個強敵,難以應付,鐘應便會親自出手幹掉。

陰陽山脈燒的光禿禿的,鮫魚之王的頭顱被砍下當球踢,這場廝殺落下序幕。

眾魔族清理戰場,白漓則頂著一張黑漆漆的臉去見鐘應。

如月中宮閣一般的靈船懸在空中,盤旋的骨鳥尖嘯,自白漓耳畔掠過,骨翼撩動的風刮的皮膚生疼,確定白漓並非敵人後,骨鳥折回,重新停在了翹角飛檐上。

白漓踏上黃昏殿,卻並未見到鐘應,眸光一閃,停在了一人身上。

那人頭戴帷帽,黑紗及地,將全身籠罩其中,遮的嚴嚴實實,只能看出其身量修長來,一只手伸出了帷帽,隨意搭在雕花欄杆上。

手指骨節分明,皮膚白皙如玉,極為好看,挑不出一絲瑕疵來,令人第一眼便覺得這是一雙撫琴的手。

——正是先前站在鐘應身側的人。

白漓眉眼幽幽,神色卻慎重而謹慎。

此人氣息至清至凈,如雪山之巔一片沁涼的冰花,同混亂晦澀的魔界格格不入。最重要的是,白漓根本無法看出對方的修為來。

這種情況下,只有兩個可能。

一是此人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二是此人修為遠在他之上。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此人只可能是第二種情況。白漓並不覺得,以他家少君那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性子,會看得上一個凡人。

“請問少君可在?”白漓挪開目光。

那人回首,淡淡回答:“不在。”

聲音一如其人,又清又凈。

白漓神色間劃過一抹探究:“您是疏影君?”

他聽說過疏影君之名,一直覺得不過是個小輩罷了,但是若是此人是疏影君,白漓覺得自己該重新估量疏影君的實力。

——最低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