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第2/3頁)

這塊面具是靈器,不僅輕若無痕,更能掩蓋氣息,除非主人親自取下,他人一時半會根本拿不下來。

然而,疏影君似乎極為熟悉這塊面具,只見他輕輕一按,面具便被他輕易取下。

窗欞敞開,屋外月色湧進臥房,籠罩在鐘應微擡的面容上。

為了避免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鐘應這段時間,每天給自己扔幾個無垢術、清潔術什麽的,而且法衣會自動除塵。所以,鐘應雖然沒有沐浴心裏有些難受,但是他比新剝開的雞蛋還幹凈。

因此,鐘應還是作最初的魅魔打扮,臉上還留著被月姬塗塗畫畫後的痕跡。

桃花眼薄薄勾略了一道紅痕,眼尾點睛之筆一般,添了一線金色,眉心點綴淺金色桃花印紋,總是上揚含笑的薄唇潤色了一番,更加紅潤柔軟幾分……

鐘應眨了眨眼,明明是令人望而卻之的桀驁目光,極偏極深處,又帶出幾分不經意的妖冶來。

像是月下之妖,勾魂奪魄。

疏影君身子微微前傾,他道:“我知道是你,一開始就知道。”

柔軟的指腹落在鐘應唇角,對上鐘應警惕的面容後,又微微頓住,聲音低而輕:“少君。”

隨後,幹脆利落的轉身離開,好像剛剛那一瞬間的癡迷只是鐘應的錯覺。

鐘應:“……”

他捂住了臉,臉頰莫名的滾燙。

娘的!

虧他做了這麽多偽裝,一開始就露陷了,鐘應覺得自己大概傻了!

魔界少君當了男寵這件黑歷史快摁不住了!

沒多久,疏影君端著一盆清水進來,放在了鐘應面前。

“幹嘛?”鐘應沒好氣的問。

“洗幹凈。”

扯了扯嘴角,鐘應雙手捧起一把水,往臉上擦去。

接下來幾天,鐘應天天裝難受,硬生生在客棧紮了根,死活不肯挪位置。

蘇有福這幾天則全心全意堵鐘應,千方百計想從鐘應嘴裏打聽出面具的消息,確定鐘應到底是不是君師弟。

每次見到鐘應,她的眼睛都比平時明亮許多,含笑打招呼,不顧鐘應的“冷漠”,跟在後頭找話題。

一開始,蘇有福心中還保存著幾分戒心,後來因為鐘應“手滑”幫她解決了幾件麻煩後,她便像確認了鐘應“無害”一般,自顧自的把鐘應當成了相識多年的故友。

而鐘應雖然怕被阿姐揭穿身份,成為自己黑歷史,總是避著蘇有福,卻也從只言片語中,知道了一些事。

比如說:蘇有福已經六十年沒有見過君不意了。

比如說:蘇有福來魔界是為了找兩個人,她的表弟,以及她的青梅竹馬。

比如說:蘇有福是偷偷溜出來,直接傳送到連雲城附近的……

表弟明顯是指鐘應,至於青梅竹馬,鐘應猜測指的是皇甫旭月,畢竟據鐘應所知,阿姐前世今生只有皇甫旭月一個心上人……

鐘應有些發愁。

他該怎麽做才能在不被阿姐認出的情況下,徹底打消阿姐來魔界的念頭,送她回九州?

難道只能等十日之約過去,他親自現身把阿姐勸回去?

深夜,正在打坐的疏影君睜開眸子,一道流光落入他的掌心,給他傳訊的是守護在他身側,卻從不現身,從不幹擾他決定的大能。

從床榻下來,疏影君拉住鐘應,推開房門。

“怎麽了?”鐘應疑惑詢問。

目光轉過蘇有福的房間時,鐘應在想自己要不要裝成難受的走不動路的樣子。這個念頭才轉過,還未付諸行動,疏影君便道:“我的目標便在正東百裏之地。”

“百裏之地……那也不遠,我在這裏等你吧?”

疏影君似乎早便看穿了鐘應的想法,握住鐘應的手緊了緊,仿佛怕鐘應一脫離他的目光,便再次跑的不見蹤影,只道:“完成任務之後,我們便回客棧。”

他補充,“要不了半個時辰。”

窮兇極惡之徒在疏影君眼底,也不過如此。

鐘應想了想,回首在蘇有福房門外留下一道印跡後,這才安心離開。

連雲城外,靈船懸於半空,兩道身影施施然踏上黃昏殿後,黃昏殿破雲離開,悄然無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在他們離開不久後,連雲城主出現在客棧外。

他的手心中停著一只赤火蝶,蝶翼開合,火星子似得磷粉灑落,聲音低低傳來:“人已經引走了,你們該動手了。”

赤火蝶焚燒起來,化為塵埃之前,那道聲音說:“你們最好快點,黃昏殿主快追上來了,懷鷹逃不了多久,在黃昏殿主手下也撐不了幾招,希望你們別讓離芳水鏡白白犧牲一人……”

“好。”

連雲城主手心一握,帶領手下在客棧八方布下天羅地網,隨後,一名魅魔走近客棧。

客棧門口垂掛著兩串紅色的長燈籠,燭火透過薄紙,籠罩在魅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