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第2/2頁)
眼前一片漆黑,感官比平時更加敏感,身子不由一個激靈。
鐘應這才明白過來,疏影君把自己拉過來是為了遮住眼睛,偏了偏頭,鐘應頗為不自在的說:“我自己綁就行了,君少舒,你到底有什麽事?”
“別搬出去。”
這是不許自己睡他的屋子?
一個小小的“魅魔”只配看門?
鐘應難得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身份”,扯了扯嘴角:“行吧,我知道了,我繼續看門總行了吧。”
反正沒幾天他們便兩不相欠了。
一只手臂穿過他的腰腹,撐在被褥上,疏影君的聲音近在咫尺:“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買下你可不是用來看門的。”
他在鐘應耳畔低語:“你是我買下的男寵。”
加重語氣:“你是我的!”
最後四個字,聲音恍然褪去了低沉沙啞,清雅如弦,有如山巔一捧沁涼冰雪,極清極凈,卻又帶著勢在必得的執拗。
鐘應驚愕至極,被第一句話就砸懵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疏影君會說這種話。
就算疏影君買了身為男寵的“魅魔”,就算鐘應跟疏影君接觸時間並不長,他也下意識覺得,疏影君該像君不意一般。
清冷、從容、目下無塵、立於神壇可望而不可即。
就算動了情,也是克制又珍惜的將心上人捧在掌心,只要稍微撩一撩,便會紅了耳尖……
所以,鐘應從未想過疏影君居然是個斷袖!更從沒將他與“情欲”之事沾上邊。
呸!他又不是變態,也沒存什麽齷齪心思,怎麽會瞎想!
腰身被掐住,一只手摁在肩膀往下壓,鐘應整個跌入被褥中,身上壓上一具微涼的身體,屬於他人的發絲垂落在頸項處,微微酥麻。
在他愣神時,溫軟又熟悉的吻落下,足以令人沉溺。
帷幔垂落一半,隨著軟塌之人的糾纏而如水紋般波動。
下一刻,“砰”的一聲巨響,床榻整個塌了。
一巴掌拍塌床榻的鐘應氣急了,殺氣外泄,一拳頭轟過去。雖然絲帶遮住了雙眼,卻絲毫不妨礙鐘應將人揍成狗頭。
疏影君偏了偏頭,身側的物件在拳頭下直接成了粉末。
鐘應緊緊盯著他,有心想放幾句狠話,最後咬了咬牙,什麽都沒說,頭也不回的摔門離開。
疏影君緩緩起身,拉攏衣襟。微亂的額發下是一雙清冷的鳳眼,微勾的眼尾各有一顆朱砂痣,平添幾分妖冶。
手背遮住了半邊臉,他抿了抿唇,唇上還殘留著些許小混蛋的氣息……
鐘應一出門,外頭刺骨寒風一吹,一團亂麻的的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火苗從心尖升騰而起,鐘應一把將遮掩的絲帶撕碎,特別想回去好好幹一架。
這算什麽事?
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被輕薄了?!
輕薄他的那個人偏偏是君少舒,他的恩人。
鐘應想到這裏,踢翻了身側的圓凳,一蹬腳落在了船首的骨鳥石雕上,雙手環胸吹著冷風,企圖把身上的熱氣全部吹散。
火熱漸漸散去,手腳涼的像冰塊時,鐘應總算冷靜了下來。
他突然發覺,除了被輕薄的怒火、以及不願意和除了君不意之外的人親近的抗拒外,他並沒有別的不適反應。
不會覺得厭惡,更不會覺得惡心想吐……
他當初為了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找孟長芳、白漓等人試過,別說親下去,就是靠的太近,他都覺得惡心。
可是,他對疏影君卻不會。
鐘應摸了摸心臟部位,隔著皮膚,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他的道心中,唯有君不意一人留下了痕跡。
鐘應雖然睡了就溜,卻很確定自己並非三心二意之人,不然上一世也不會數百年孑然一身了。
那麽……為什麽?
心頭埋下疑惑,鐘應百思不得其解,懷疑自己粗心大意遺漏了什麽……
靈船越過雪山,前方驟然開朗,出現一塊廣闊的平地,平地上建立著五六個小城池,瀕臨玄龍一脈所在的烏蛇山脈。
身後傳來清淺的腳步聲,疏影君扶著欄杆,平淡的問:“為何不願?”
鐘應現在已經不想動手了,白了他一眼:“我有心上人了。”
疏影君沉默了許久,聲音居然隱含嘲諷:“魔族也會有心上人?也會為人守節?”
鐘應嗤笑:“別的魔族怎麽著我管不著,但是我自己想怎麽做,別人也管不著。”
“你不是男寵。”疏影君篤定。
鐘應:“……”他開始檢討剛剛那幾句話有沒有露餡。
幸好疏影君並無追究之意,只是問:“你說的心上人,可是送你面具的那個人?”
鐘應回首,桃花眼瀲灩,唇角微彎,笑道:“是啊。”
手指頗為愛惜的碰了碰玉色面具,他補充:“我心上人。”
疏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