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2/3頁)

阿宛:“……”

“院主,你怎麽不說話?”

“你說,我心肝兒子去重明國了?”

傳訊符中傳來一道陰沉的男聲,裴聞柳渾身一震,差點兒從樹幹上栽下去:“劍、劍主?”

“是我。”

“您怎麽跟院主在一塊啊?”裴聞柳驚嚇過後,忍不住問道。

“今天恰好有事找她,便聽到了你跟她的談話。”鐘嶽迫切想知道鐘應的事,又問,“你剛剛說的話,可屬實?”

裴聞柳下意識舉起了手:“千真萬確!”

鐘嶽:“……”

他突然有種兒大不由爹的心酸感。

然後,裴聞柳聽到了咬牙切齒的聲音。

傳訊符瞬間暗了。

雲霧宗中,宗主把玩著手中的法器,臉上流露出滿意之色。

大長老盯著那件法器,詢問:“這就是朝陽先生說的報酬?”

“對。”宗主撫摸著法器上的紋路,“你可別小看這東西。用幾個弟子的命擺脫問天宮的監視,換來這件法器,實在是值啊!”

大長老有些好奇:“這不過是一件普普通通的靈器而已,我實在看不出哪裏特殊。”

宗主大笑一聲:“你這就不懂了,這件靈器不怎麽特殊,可是這件靈器中,養著一只鬼嬰啊!除了那只鬼嬰外,還養了不少厲鬼,只要有它在手,以後我又多了一張保命底牌。”

“恭喜宗主。”大長老垂頭,掩飾住目光中的貪婪之色。

兩人暢想未來時,血腥味飄入鼻尖,濃重的令人作嘔。

臉色一變,宗主和大長老順著血腥味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雲霧宗的弟子橫七豎八的倒在地面,死狀極為淒慘,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血液將地板染成了紅色。

宗主甚至還看到了一位長老的屍體,更加憤怒。

超度怨靈的往生咒被夜風送來,那道聲音平和,悲憫,哀傷,仿佛眾生之上的佛陀。聲音並不高,卻清晰的傳入宗主和大長老的靈魂中。

宗主停住了腳步。

夜色深沉,唯有幾縷星光閃爍。

屍體堆疊,一位單薄的少年人身影站在血紅的地板上,念著往生咒。

宗主定睛一看,發現那是個紅唇齒白的小和尚,非常討喜的模樣。

然而,宗主卻覺得渾身冰冷,驚恐畏懼,如身處冰天雪地中。

“殺、殺生和尚?”宗主一邊後退,一邊道,“朝陽先生吩咐我的事,我已經全部做了啊!”

拂塵擡頭,臉上一半被陰影覆蓋,幽深晦澀,一半被月光籠罩,神色慈悲:“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宗主和長老分開而逃,拂塵的聲音卻一絲不落的傳入他們耳中:“貧僧這便送你脫離苦海。”

“嘩啦——”

空中,雲霧宗主和大長老身體同時裂開,血液噴濺,幾乎將夜色染紅。

僧鞋踩過血窪,拂塵低頭,從一團血肉中取出了那件法器。

他環視一圈,念了一聲佛偈後,轉身離開。

他在夜色中走了很久,在河岸停下時,蹲下身子開始清洗手上的血液。

一葉扁舟悠悠飄來,隨後是秀姑娘的聲音:“雲霧宗已經滅口了?”

拂塵未答,秀姑娘臉上卻露出了滿意之色:“那便好。他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是該下地獄了。”

“上來!”秀姑娘招呼他一聲。

拂塵上了扁舟後,扁舟便逆著水流行駛,撐船杆的是一道沒有肉體的黑色霧氣,那原本是一只頗為兇殘的厲鬼,如今被秀姑娘訓成了忠仆。

除了秀姑娘外,扁舟上還躺著一人,是一位極年輕的男子。

他幾乎沒了半邊身體,躺在那裏不能動彈,可是卻依舊活著,還能清醒的跟秀姑娘兩人說話。

“這次死了多少人?”洛嶺有氣無力的問。

秀姑娘想了想:“大概十幾個吧,九成是重明皇殺的,若不是你擋著,估計死的更多。”

“還好。”洛嶺神色冷酷,“我已經拿回力量了,等我恢復巔峰,便去拿回你的法器。”

秀姑娘掩唇而笑,清麗的面容上,是同洛嶺相似的冷酷:“好。”

水面映著星月,扁舟劃過時,銀波粼粼。

秀姑娘想到什麽,又道:“對了,我白天看到了一個熟人。”

“什麽人?”

“扶風城齊家的孩子。”秀姑娘輕笑,“和魔皇之子一起長大的那孩子,齊家大少爺,齊韶。”

洛嶺等候下文。

秀姑娘帶著幾分戲腔的聲音,在夜中婉約響起:“齊韶那孩子居然過得不錯,加入了一個小宗門,跟著長輩到了金玉城,見識簪花之會的盛景。”

“你不是說,齊家的人都是廢物嗎?”

“對,齊家的人都是廢物,要資質沒資質,要心性沒心性,甚至不夠偏執瘋狂。齊家家主也只是比別人多幾分貪婪而已,至於齊韶,更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天真的可笑。”秀姑娘把玩著一縷頭發,幽幽道,“但是,齊韶在簪花之會時,見到了鐘應,並認出了他,打聽到他如今在玉馨書院讀書後,甚至還想去書院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