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他往墻壁挪了幾步,挪到了窗欞外,向著裏頭瞧去,便見君不意已經恢復了從容平淡之態,就是周身氣息比起先前的清冷,更多了幾分沁涼。

屋裏擺設,也有些變化。

在鐘應跟胖墩兩個人泡在水裏,討論“姑娘”這件關於“人生大事”的問題時,君不意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兩排書架,一左一右的擺著,書架下放置著幾個竹簍子。

白裳烏發的少年便抱著一大摞書籍,整整齊齊擺放在書架上,竹簍子裏也放了幾卷竹簡和畫卷。

鐘應看著直撇嘴,沖著屋內喊了一句:“放書架幹嘛?我要放武器架!”

堂堂魔君怎麽能跟“琴棋書畫、風花雪月”扯上邊?就該在自己的臥房擺上一件件或血光彌漫、或殺氣沖霄的魔器,再將自己的戰利品擺到最顯眼的地方才對。

君不意擡手一指,淡淡回答:“你屋子在那邊,你可以去放武器架。”

鐘應:“……”

呃……這裏的確是君不意的房間,鐘應自己的臥房依舊“風雪交加”。

瞧了一會兒,鐘應又發現,君不意擺在右邊書架上的經書有些眼熟,擡手一指:“這不是我的東西嗎?”

“我幫你帶過來了。”君不意沒有回頭,抱著朱紅印金紋的琴盒,正打算掛墻壁上。

“直接放在那裏不就行了?放屋子裏多礙眼啊。”

“我把太玄經也帶過來了。”君不意將琴盒小心翼翼掛好,“你不是要抄寫兩遍太玄經嗎?”

鐘應:“……”

安靜了許久,咕嚕嚕的聲音響起,鐘應道:“這是給你的。”

君不意回眸,便見瘸了腿的桌子上擺著一堆瓶瓶罐罐,其中甚至有幾盒糕點,香甜的氣息彌漫整個房間。

“這是別人孝敬給我們的,全在這裏了。”鐘應攤了攤手,“我分不清哪些是給你的了。”

“孝敬?”

鐘應從窗欞爬進來,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上,翹著二郎腿:“弱者給強者供上東西,不是很正常嗎?你們重明國不就是這樣?重明國百姓千年萬年來供奉著你們皇室。”

君不意神色稍緩。

鐘應見他有反應,一邊吃著顏鈺送的七香果糕,一邊湊過身子好奇詢問:“你剛剛這麽生氣做什麽?”

“……”

明白問不出什麽結果後,鐘應翻了個白眼,忍著自己脾氣瞎扯理由:“我剛剛就是幫你整理衣襟。”

君不意抿唇不語。

鐘應繼續扯:“然後看看你有沒有發燒……”

盡管君不意一言不發,鐘應還是明顯感受到了,自己說的話,君不意一個字都不信。

鐘應沒耐心想第三個理由,直接扯開了自己衣襟,露出半邊胸膛:“來啊,我讓你摸回來,這總行了吧?”

“……”

鐘應決定蒙頭睡覺,等明天問胖墩時,才聽到了君不意清清淡淡的聲音:“我衣裳沒洗,你教教我吧?”

這是不打算追究了?

既然君不意都不打算追究了,鐘應立刻扔之腦後,嘲笑:“你怎麽笨成這樣?”

君不意抱著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裳,站在門口處等他。

鐘應便低頭從桌面上翻出了今天收到的皂塊,朝著蓮中君顯擺了一下:“用這個洗,簡單又方便。”

兩人拿了木盆和木桶,從井中接了兩桶冰水。鐘應碰了一下涼水,打了個寒顫,君不意便去用靈力加熱水水溫。

坐在矮了一截的圓凳上,兩人開始研究洗衣服。

鐘應:“先把衣服浸水裏,全部濕透後提起來,塗抹皂塊……”

君不意:“這是桂花味?”

“嗯,然後用手搓出泡沫。”

“搓?”

“用力搓,等等,別這麽大力氣,你想以後光膀子去上課啊?”

“好,我會注意的。”

“蠢死你得了,不把泡沫沖散,怎麽晾衣服?”

“……”

兩人把衣服晾到鐘應房間時,鐘應才想起胖墩說“不舒服不能碰涼水”的事,扭過頭詢問:“你要不要喝杯熱水?加點紅棗和紅糖。”

君不意:“?”

“你今晚洗了衣服,碰了涼水啊。”

君不意垂眸,抿唇,“不會,我基本無礙了……不過,你是不是該開始抄寫太玄經了。”

鐘應:“……”

哪壺不開提哪壺!

燈火暖黃,將桌面照的明亮。

鐘應兩人面對面的圍著桌子,鐘應惡狠狠盯著太玄經,奮筆疾書,硬生生把抄寫弄得像跟千軍萬馬死戰。

君不意手中握著典籍,目不斜視,專心致志。

燈火將兩人影子拉長,隱約重合。

沒多久,君不意聽到了輕微的鼾聲,擡眸,便見鐘應頭抵著桌面,睡得極為香甜。毛筆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手上脫離,在地面滾了幾圈。

君不意將手中的書籍闔上,拿起鐘應抄了半頁的紙,上頭的字體極為狂放,如野馬脫韁般風騷……所謂字如其人,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