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曖昧叢生

程以池欲言又止。

白如雨親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現在他已經一點不加以掩飾了，問：“怎麽了？很驚訝。”

“有點。”程以池慢吞吞地承認，又擡起眼看看白如雨，“我以為你喜歡顧澤宸。”

“沒有, 他喜歡你, 我放棄了。”白如雨說, “事實上, 我是一個很容易放棄的人，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我就會直接離開。”他這話說得很灑脫。

程以池說：“那我也給不了你，你也……”

即將出口的話語被堵在喉嚨裏，冰涼的指腹抵上程以池溫熱的唇肉, 按壓了一下。他不適地撇過頭。

白如雨笑笑：“但是，你給我的已經很多了。”

—

—

下去吃早飯時, 程以池還在琢磨白如雨那句話。他沒懂, 幾次約會他都不是和白如雨一起的, 白如雨說自己給他的太多了，可是程以池搞不明白，他給什麽了。

“以池，早。”段清斯捧著一杯熱茶, 和漫不經心的程以池打招呼。

“早，哥。”程以池笑了一下。

段清斯看出他的情緒不太好, 笑問：“誰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程以池氣鼓鼓地應了聲, “我自己不高興。”

段清斯說：“和我也不能說嗎？”

程以池忽然問他：“清斯哥，你為什麽老給我發短信啊？”他沒有直接問段清斯為什麽喜歡他，而是換了種說法。

只是段清斯說：“因為喜歡你呀。”他這句話的語氣像哄小孩，程以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發, 說：“總得有個理由吧？”

他是一個演員，因為職業原因，被很多人所喜歡，有人只喜歡他的相貌，有人喜歡他的演技，有人說他聲音不錯，他有很多粉絲，甚至也有人喜歡他的缺點，但他還是不明白好感與喜歡的區別。

段清斯說：“難怪你不怎麽演感情戲。”

程以池嘆了口氣：“對啊，太難了。”

“網上都說，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你喜歡他，所以覺得他哪兒都好，人好，性格好，長得也好看，但這些即使是你主觀的感受，也談不上理由嗎？但是，用這麽多條理由喜歡上一個人似乎又很奇怪，如果有一天那個人的缺點讓你無法忍受，不再喜歡了怎麽辦？”

段清斯看著他這副苦惱的樣子，忍不住咳了兩聲，止住自己的笑聲，他說：“如果你很想和一個人一直在一起應該就是喜歡了。”

“如果你覺得和他在一起值得你付出很多，哪怕一天也好，那也是喜歡。”

程以池問：“那剛剛有人跟我說‘因為我給他的太多了’，所以他喜歡我是什麽意思？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

段清斯問他：“你可以幫我摘掉眼鏡嗎？”

經常戴眼鏡可能會引起眼睛疲勞，程以池答應，輕輕將架在段清斯鼻梁上的金絲鏈條眼鏡摘下來，段清斯閉著眼睛，他才發現清斯哥的睫毛其實很長，鼻梁上被壓出一點印子，程以池想：眼睛應該也很累。所以他將眼鏡收好放到一邊，兩只手擡起來，分別去揉段清斯兩邊的太陽穴，一邊叮囑道：“清斯哥像你度數特別低就不要戴長時間的眼鏡了，不然眼睛也會疼。”

他發現戴上眼鏡的段清斯很溫潤，又有很成熟的氣質，但脫去眼鏡後，反而多了一絲淩厲感。

段清斯緩緩睜開眼睛，笑笑：“謝謝你為我做的，以池，我更喜歡你了。”

程以池幫忙揉太陽穴的手指微微愣住了：“我還什麽都沒做。這樣也？”

“沒關系，你做什麽，似乎我都會更喜歡你一點。”

段清斯眼含笑意，當真是很喜歡他了——

“不過，被黎熠揉腳除外。”

—

—

程以池逃到廚房了。同樣是告白，衛不言的他就很好拒絕，但段清斯這麽明顯的告白他就很難去面對，主要還是因為無法拒絕，他又把段清斯當成自己的長輩了，怎麽感覺怎麽奇怪。

尤其是最後段清斯還說了那樣一句話，這簡直都不像他了。

程以池捂著臉想：程以池啊，你個大直男，怎麽連自己小叔叔都撩？

呸，渣男。

可想想，程以池自己也委屈起來：他也沒想過撩別人啊。

段清斯笑著看程以池逃似的去了廚房拿吃的，待程以池的身影完全看不見時，他慢慢斂起了笑意。

如果按以池所說，必定是有一個他很意料不到的人向他告白並且還說了什麽奇怪的話。

如果是黎熠那些人，程以池早就知道他們的心意，自然不會驚訝，也不會苦惱，應當是一個他之前很親近的人，才會讓他這般苦思冥想。

而這個點，起的人不算多。

樓梯上邊傳來腳步聲，段清斯擡頭，恰巧與白如雨對視。

白如雨喝完手中的檸檬水，對著他點點頭笑了一下，示意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