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四人同行(第3/4頁)

好難過。

段清斯遠遠地,便看到程以池愣怔在那兒,神情莫名,他在暗處,眼角的淚卻亮得很惑人。於是他站住,只看著他。旁邊的人還是上次跟著段清斯的那一個。

他低聲道:“如果程小先生知道您辦這個畫展都是為了他一定會很高興。”

“沒必要。”

段清斯確實了解過程以池的很多喜好,大部分都是從他父親那兒聽過來的,他只是淡淡地聽著程父表面上實際上只說“不成器的兒子”,而實際上誇贊之意躍然而出。他就都記住了。

很多程以池的喜好。他總覺得這樣做很奇怪,有點過於關注一個人了。

但是不得不承認,夜深人靜時,他想著的是程以池,想著這個男孩子,似乎煩惱也被掃蕩了,剩下的只是快樂與心安。

段清斯向來是個公平的人,他從程以池這裏汲取了快樂,就將喜悅也用一樣的方式返還回去。

不過程以池始終不知道罷了。

衛不言也有一點鑒賞能力,程以池看畫看鳥看人是共情得多,若真要談什麽技巧,什麽筆法,他是談不出來的。而衛不言看畫先是看結構,看布局,看畫風。他還淘過一些古字畫,對此頗有鑒賞。

他慢慢走到程以池身邊:“你喜歡這種畫。”

“嗯。”程以池眼睛舍不得轉,“我感覺他很痛苦,想要掙脫,但依然無能為力。”

衛不言應和著,陪著他看。說是看畫,可他的大部分目光都放在程以池身上。

被人看著是有感覺的,程以池再專注也發現了一直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轉過身來笑問他:“你老看我幹嘛?”

衛不言很坦誠:“看你好看。”

“行了,我們去找他們吧。”越是坦誠的話語,程以池越是欣然接受,亳不害羞。

路過一幅畫時,衛不言突然停步。

程以池側過臉,疑惑地看他。

衛不言說:“你知道我最喜歡哪一幅畫嗎?”

程以池搖頭。

衛不言示意他去看程以池旁邊那幅:男子赤著腳,獨自行走在一片鮮花裏,陽光很厚,傾注在他的身上,他的頭上戴著花環,如同下來遊玩的小天使,整個人都在發光。程以池對於太過美好的東西沒有什麽特殊的觸動感。

但他發現圍在這幅畫周圍的人最多,不論是畫中所用的厚塗手法,還是男子的眼睛,人物特征以及背後的故事,都趨於完美,讓人喜歡。

似乎人都是這樣,越缺少什麽,越注意什麽,程以池不喜歡,衛不言卻喜歡得緊。

於是衛不言:“我最喜歡這一幅。

他轉過身,眼神特別真摯:“他很像你。”

段清斯在和白如雨聊天,也在等著程以池他們過來。

段清斯說話時總給人一種疏離感,或許與他從小受到的教養有關,說出的話非常讓人舒服,但很少會聊及自己的情感。

白如雨發現,程以池過來後,段清斯臉上的笑更真情實感了一些。

也不能說之前的笑就是假笑,只能說與後來比起來,多少有點距離。

“看好了?”

“嗯!”程以池臉上帶著興奮的紅,他很喜歡這個畫展,幾乎全是人像,甚至每一幅後面都有一篇完整的故事,完全是段清斯的風格。他又想起了百鳥園裏的鳥,電影展裏的展品,程以池不得不承認,段清斯把他的喜好吃的透透的。

不過他每幅畫後面的故事都沒有看,他喜歡這種東西,喜歡更多的其實是自己沉浸其中的幻想,有的東西,看的太透反而失去了它本來的美感。

“今天直接在外面吃吧,我走之前給戚景留了字條,讓他跟大家說一聲。”

“如果他沒看到怎麽辦?”白如雨問。

程以池很篤定道:“不可能,他肯定會看到。”

小屋裏,迷迷糊糊的戚景翻身時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刮自己的臉,不舒服。他睡得沉,掙紮了一會兒從夢鄉裏醒來,伸手一摸額頭,果然摸到一張紙。

戚景有些起床氣,他們俱樂部都知道,剛睡醒的戚景是最不好惹的,簡直就是魔王在世:“哪個神經病在我頭上貼這個……”

他怒氣沖沖地把字條揭下來,看見:

小景,我、如雨、不言和清斯哥出去了,晚上應該不回來吃飯了,麻煩你告知一下大家哦,謝謝你!

程以池留。

呵斥的語句卡在嗓子裏。

戚景將紙條翻來覆去地看,又聞了一下,確實是哥哥的味道,他便從起床就開始苦惱了:“要怎麽才能保存好哥哥的字條啊?”

“對了,哥出去為什麽不叫我,”戚景委屈巴巴,一米八的大個子在床上團起來,像極了少女漫中等待自己愛人回來的少女,“我不用睡覺的啊。”

不高興又不敢直接質問自己的哥哥,最後只好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