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重寫)(第2/3頁)

溫簡下意識回頭,門被推開一道縫,走廊的燈光從門縫泄入,江承高大的身影逆光站在門口,手還握著門把,平靜的黑眸正往屋裏看。

兩人目光在空氣中相撞。

溫簡怔了下,手忙腳亂地擡起手擦了擦臉。

江承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門被推開又被關上,江承已經進屋。

“回到了怎麽也不開燈?”他問,“信息也不回,電話也打不通。”

溫簡:“剛在和我媽打電話呢,屋裏挺亮的,就沒想著要開燈了。”

江承沒接話,也沒開燈,朝她走了過來,在沙發面前站定,垂眸看了她一會兒,慢慢在她面前蹲下身,與她目光平視,盯著她靜默了會兒,突然出聲:“怎麽哭了?”

聲線很輕,低沉而帶著些微的磁啞,溫簡眼淚一下就被勾了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想哭,又覺得有些狼狽,強忍著沒讓它們掉下來。

“沒有啊。”她低聲回,“就剛和我媽打了個電話,有點想家了。”

又轉開了話題:“你怎麽過來了?”

江承:“我看你一直沒亮燈,電話也沒打通,過來看看。”

擡起手,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

溫簡坐著沒動。

江承擦完眼淚才緩緩看向她:“發生什麽事了?”

溫簡微微搖頭:“真的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我爸,有點想他。”

江承動作微頓,看著她,輕聲問她:“怎麽突然想他了?”

“可能……剛打完電話的緣故吧。”她低聲回。

江承沒應,手掌從她發頂輕輕滑下:“工作太累了吧,早點休息,別胡思亂想。”

站起身,剛要轉身去開燈時溫簡突然拉住了他手臂。

他回頭看她,眼眸微詫。

她微濕的眼眸睜得圓大,有些無助,又帶著幾分窘迫,抓著他手臂的手看似要松開,又不管不顧地收緊,她抱住了他,臉緊緊貼著他後背。

他微微偏頭:“怎麽了?”

溫簡只是微微搖頭,沒說話,帶著溫度的濡濕感慢慢從後背彌漫開來,穿過薄薄的襯衫,一點點地擴散入肌膚中。

江承轉過身抱住了她,很緊。

這一夜江承是在溫簡家過的。

她情緒有些失控,和他說了許多與她爸爸有關的事。

她說她的爸爸從來就不受她爺爺奶奶待見,親戚朋友對他避之唯恐不及,都嫌他丟了他們的臉,所有人都在指責他謾罵他,至今如此,她卻什麽也做不了。

她說起十年前,她跟著黎止翔去認領林景余的屍體,她不斷和黎止翔強調,那不是她爸爸,並不是因為她認定他真的不是她爸爸,只是不願相信,他會那樣走了。

她不知道黎止翔給她的DNA鑒定報告是真的還是為了安撫她。

那年的溫司屏重傷昏迷,命在旦夕,對著那具疑似林景余的屍體,那份報告是16歲的她撐下去的唯一理由,她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為了安撫她才給他弄了那樣一份報告,讓她至少存著一份希望。

如果是真的,如果林景余還活著,又怎麽會十年間音訊全無。

她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接受了他不在的事實,但是又擔心給他恢復的身份和榮譽會徹底抹殺了他那萬分之一還活著的可能。只要沒徹底確定他的生死,林景余通緝犯的身份就不能動,不管外人怎麽誤解謾罵,林景余在外人眼中就只能是毒販。

她說終有一天,她一定要讓她的父親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

——————

十年來從未與任何人吐露過的話語全隨著失控的情緒倒了出來,從最初的失控到慢慢平靜,她的呼吸隨著漸轉漸低的聲音變得綿長平緩,人已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江承沒有出聲,沒有安慰也沒有勸誡,只是抱緊她,微微低頭,輕吻她的頭發,久久沒動。

溫簡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但並不會說夢話,只是在他起身欲走時會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角,手指頭緊緊攥著不放,像害怕被拋棄的幼時般,不管他怎麽擺臭臉,總是亦步亦趨可憐兮兮地跟在他屁股後不放。

江承看著她睡了一夜。

天將亮時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來,經過了一夜的休息,再醒來時她已經沒有了暗夜裏的低落,只是帶著幾分清晨乍醒的迷糊,人沒舍得睜開眼,大概是還想賴會兒床,嚶嚀著翻了個身後,一手抓住他的腰,將他當成她床上那只半人高的布偶,使勁往她身上拽,人也不自覺地蹭過來,邊拉扯邊蹭,大腿更是直接屈勾起,一把搭在了他大腿上,膝蓋剛好落在兩腿間的敏感地方。

“……”江承身體微繃緊,垂眸看了眼那條不安分的腿,一聲不吭地將那條腿拉下,推開,她又本能蹭了過來,腿剛擡到一半便倏然頓住。

溫簡緊閉了一晚的眼眸驚恐睜開,從被揉得淩亂的黑色襯衫一點點往上,落在江承面無表情的俊臉上,一下僵住,眼眸瞪得又圓又大,滴溜亂轉的眼珠子不自覺地沿著他胸膛往下,快移到他腿間時肩上突然落了只手掌,溫簡被掀得翻了個身,整個人臉朝下地趴在了棉被上,身側被壓陷下去的床板微微彈起,江承下了床,被對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