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七章 你行你上啊

豐州民兵只是民兵,雖然經過了兩年多的時間,有的人經過了長達三個月的訓練,作為新兵訓練時期,已經不算短了。

然而,問題是,這個訓練時間是分批分段時間進行的,剛剛開始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些混亂,再精銳的民兵,那也是民兵,紀律性遠遠沒有正規軍相比。

畢竟訓練和戰鬥是兩碼事,訓練場上表現得好,並不代表戰場上也表現出色。

特別是,當中彈倒地的兄弟在身邊大聲哀嚎求救的時候,要保持冷靜真的很難。

這個時候,體現出指揮軍的作用了,龐興旺怎麽也是全家軍海軍軍事學院裏的畢業生,他從軍的時間,還沒有在學校裏的時間長。

當然,經過了九州煉獄,龐興旺的心也鍛煉成了鐵石:“誰也不許逃跑,逃兵被剝奪一切!”

聽著這話,瞬間讓民兵們冷靜了下來。

呂宋和遼東的民兵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是有產階級。特別是遼東,現在的地價已經飆升到了七八兩銀子每畝地,馬上就要趕上中原的地價。

特別是鐵路工業用地,造成了地價飆升,好在,遼東百姓覺悟是非常不錯的。

全旭要買地修建鐵路,這些土地的擁有者著,非但沒有像後世的釘子戶一樣,坐在起價,張口就是幾個億,相反,他們提出的要求,讓全旭就感覺臉紅。

對,這些百姓要求就是置換耕地,最好的條件是,上田換上田,中田換中田,盛情難卻,全旭只能采取了另外一種模式,既下田換中田,中田換上田,上田換一點二倍,結果讓全旭又收到了無數好人卡。

全旭又給這些置換土地的百姓一項福利政策,既憑借他們換地的時候,頒發的胸章,在乘坐火車的時候,可以享受百分之二十折扣的優惠。

呂宋的土地雖然不像遼東那麽值錢,可問題是,在呂宋,他們就是地主階級,孩子可以上公立的鎮小學,縣中學,甚至府級大學,也可以向遼東大學,需要憑成績。

在呂宋,他們沒有歧視,可以享受做人的尊嚴。一旦成為逃兵,他們就像當初的流民一樣,顛沛流離,居無定所,有今天沒有明天。

經歷過煉獄一般的流民生活,他們非常珍惜現在的機會,當然,縮在戰壕裏,他們最多露出一個腦袋,腦袋被擊中的概率,其實並不高,特別是他們面對的是前裝火繩式滑膛槍,這種火銃的射程只五十至六十米。

這種鉛彈呈不規則形狀,受風阻的影響很大,即使是在50米內也未必能絕對命中,所以,才需要一字排開的陣列發動齊射,以火力強度補足精準度。

打五十米外的人體都無法保證身擊精度,更何況是一個腦袋了。

豐州民兵的傷亡,主要是流彈造成的,只能說中彈的哥們,實在是黴氣沖天,就算讓火槍手瞄準擊,他們不見得能中。

在火銃線性進攻的時代,很多傷亡,其實都是發生在火銃裝填彈藥的時候,然而問題是,豐州民兵在裝填彈藥的時候,全部縮在戰壕裏面。

現在鄭氏部隊,他們卻發現對面沒人,沒有人沒有辦法開槍,可是聽著口令的時候,他們還是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三百多槍,幾乎全部放了空槍,他們按照操典,開始陣前快速裝填彈藥,在這個時候,三百多支黑洞洞的槍口,從戰壕出探出來。

“砰砰砰……”

又一是輪排隊,這個時候,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士兵,在經過三輪射擊,特別是陣亡一千三百余人,傷亡超過五百人的時候,他們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潰逃。

第一波試探性進攻,就這樣失敗了。

胡安·卡洛斯望著鄭芝龍,眼中充滿蔑視和不屑:“鄭,你的人,太缺乏勇氣,如果是我們西班牙人,我們會頂著敵人的彈雨,沖到四十碼之內,一槍解決對手。戰場是勇士的天堂,是懦夫的煉獄,懦夫,不配活著,鄭,我命令你,執行戰場紀律!”

在胡安·卡洛斯看來,畏敵不前,或者說潰逃,這在戰場上是要被處死的,西班牙部隊強調勇氣和紀律,任何畏懼行為,都會受到軍法的嚴懲。

鄭芝龍自然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團,他望著胡安·卡洛斯爭辯道:“他們不是懦夫,他們都是勇士,卡洛斯先生,請尊重一下那些剛剛戰死的人!”

“他們距離對方只有不到三十步,如果這個時候,他們能夠勇敢一些,舉著長槍、劍盾沖上去,與敵人白刃搏殺,在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勝利了”!

胡安·卡洛斯冷冷的道:“我告訴你,任何勝利都需要付出代價,現在他們這些勇敢的人,他們的死亡變得沒有任何意義,鄭,我希望你明白,我們是在一條船上,如果不打贏這些明軍,你沒有好下場,我也一樣,我會去見上帝,你只能去見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