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四章 騎兵遭遇戰

“你放肆!”

侯恂指著全旭:“你說這話,難道不覺得過分嗎?”

全旭聳聳肩:“但是,我說的是事實!!”

提起趙括,人們第一反應就是紙上談兵,誇誇其談,秀而不實,葬送了趙國四十萬大軍,讓趙國從此一蹶不振。

可事實上呢?趙括其實並非一個庸才,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從小博覽群書,對兵法戰陣有著非常深刻的見解,就連他的父親馬服君趙奢也時常被他說得啞口無言,一個庸將顯然不會有這樣的素養;

其次,趙王換將也實出無奈,秦趙百萬大軍在上黨山地對峙了兩年,趙國的人力物力遠遜於秦國,國力已經無法再支撐這樣曠日持久的對峙了,必須盡快打破僵局,而廉頗防守是行家,又不願意主動進攻,只好換趙括來了。

最後,趙括的表現也沒有大家想的那麽糟糕,除了一開始輕敵大意,不知深淺,被白起誘入長平團團圍困住之外,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慘烈無比的血戰中,他的表現都是可圈可點的。

一支大軍如果絕糧,往往幾天就崩潰了,而他所指揮的趙軍在糧道被截斷的情況下堅持了整整四十五天,每天都忍受著巨大的傷亡反復沖擊秦軍的營壘,試圖殺出一條血路來,趙軍傷亡固然慘重,秦軍也同樣血流成河。

在最後關頭,他親自率領重騎沖陣,要為大軍殺開一條血路,不幸被秦軍射死,也算是死得壯烈了,一個庸將顯然不會這樣做;

當然,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在他死後,苦戰四十五天,殺得屍山血海也不曾言敗的趙軍一下子全垮了,向白起投降,最後被白起悉數屠殺。

如果他真的是庸將,他的死對趙軍根本就無關緊要,相反,大家還會松一口大氣,認為這個蠢貨總算掛了,可以換個有真材實料的人來統率他們作戰了。

只有那種已經成為全軍的希望所在,全部人心靈的寄托的人的死,才會對一支軍隊的士氣造成如此沉重的打擊,讓整支軍隊徹底崩潰。

這位被罵了兩千多年的“庸將”非但不庸,還是白起戎馬生涯中最可怕的勁敵,有興趣的讀者可以查查白起之前與山東六國那些身經百戰的名將對壘的結果。

簡直就是秒殺,別說鏖戰四十五天,在他手下撐過四十五個小時的都少之又少,而且還是以少打多。

趙括敗得這麽慘,說到底還是因為國力不濟。趙王不再三命令趙括主動出擊,長平之戰的結果,還真不好說。

侯恂雖然知道全旭是一個監生,不過他感覺自己的面子下不來台,氣得甩袖離去。

對於侯恂而言,對付一個國子監生,實在太容易了,他在國子監還有一幫朋友的,國子監的助教或教授,要挑一個學生的錯誤,那實在是太容易了。

看著侯恂離去,盧象升長長嘆了口氣,急忙追了上去。

周圍的大名府義軍將領們,對全旭豎起了大拇指。

敢懟兵部侍郎這樣的高官,那絕對需要勇氣。

全旭其實還真不忿侯恂,作為歸德府人,他是千古罪人,因為他的兒子侯方夏帶著家丁打開了歸德府城的城門,李自成軍隊湧入歸德府,結果歸德府被李自成大軍屠了三天,死亡兩萬余人。

當然,侯氏一門也有數十人遇難,不過侯氏是咎由自取。

對於這樣的嘴炮,根本就不用客氣。

等侯恂回到京師,可以讓侯府出現意外走水,大不了推到後金細作身上。

“大真,大真!”

侯恂跨上戰馬,準備離去。

盧象升一把薅住侯恂的韁繩,那匹戰馬,動彈不得。

侯恂望著盧象升道:“建鬥,不是侯某拂你面子,只是,此子狂狷……”

“大真,你有所不知,全旭乃袁公子弟,不看僧面看佛面!”

盧象升只好搬出了全旭的老師袁可立。

可未曾想侯恂如果升任兵部侍郎,是正三品文官,對於袁可立反而不怵,他不以為然的道:“那又如何?袁巡撫教徒無方,某連他一塊彈劾!”

盧象升苦笑道:“大真,莫要與小輩一般見識,全旭還是孫閣老的孫婿!”

聽到這話,侯恂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那還能說什麽?

袁可立沒有他的官大,而且袁可立是孤臣,沒有朋黨,不如侯恂事大,可孫承宗卻是東林黨大佬,名氣比他大,官職比他高,威望比他高。

更為關鍵的是,在這個時空,沒有袁崇煥拆台,孫承宗遠比歷史上更受崇禎重信。

當然,孫承宗的表現也讓崇禎基本上滿意,從十月初五,皇太極攻破遵化,區區四百多裏地,皇太極用了一個多月,還沒有抵達京師城下。

而且湯河之戰,一天三報,崇禎基本上知道了詳細的結果,對於滿桂和秦承祖的表現,也非常滿意,如果不是皇太極驅趕百姓沖陣,滿桂不會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