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零章 決戰要提前到來了(第2/2頁)

滿桂壓低聲音:“我更擔心的關寧軍!”

秦承祖當然知道關寧軍是什麽尿性,用毛文龍的話說,關寧軍自上而下,應該全部斬首,或許有冤枉的,但是二抽一的情況下,肯定有漏網之魚。

他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滿帥,您何出此言?關寧軍乃是我朝頭等精銳,忠勇敢戰,聖上對關寧軍倚若長城……”

“忠……勇……敢……戰!!!”

聽到這話,滿桂滿臉憤慨:“老秦,你是不知道,我原來就在寧遠擔任守備,對關寧軍了解甚深,關寧軍內部早已通過聯姻,自成一派,老秦,你可知道每年有多少尋常百姓一年都舍不得吃上一口的精米、白面經關寧軍之手賣給建奴?”

秦承祖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甚知道更知道,關寧軍其實只是辦事的,這是一個龐大的利益網絡。

“你可知道關寧軍每年在修築關外堡壘的時候要貪墨多少?”

“你可知道關寧軍將領要吃多少空餉??”

“你可知道明明關寧軍屢戰屢敗,一次次喪師失地,朝廷非但沒有懲罰,反而越發的依賴,遼餉更是一年比一年高?”

面對滿桂義憤填膺的控訴,秦承祖假裝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滿桂憤憤的道:“現在的遼東將門,就是一個軍閥團體,他們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如何鞏固自身的地位和利益上,十成心思不見得有一成用在打仗上,更有無數文武官員依靠這個團體,吃得滿嘴肥油!他們是不會容忍任何一支客軍在遼東擊敗建奴,成為朝廷更可靠的依靠的,如果有這樣的軍隊,他們一定會不遺余力地拖後腿,甚至借刀殺人!”

秦承祖看著祖大壽走過來,急忙提醒滿桂。

可惜,滿桂正在氣頭上,根本就沒有發現秦承祖的暗示。

無奈之下,秦承祖厲聲喝道:“滿帥,這話秦某不敢苟同,關寧軍將士與建奴血戰數十年,死在建奴手裏的將士何止數十萬,豈能容你如此侮辱他們!?”

“這話不假,但是,這是從前!”

滿桂接著道:“以前的關寧軍確實是一心與建奴血戰到底,報仇雪恨,但是,人是會變的,關寧軍已經變了!他們早就蛻變成一個因功濟私的軍閥團體了!這些話可能會為我帶來極大的麻煩,甚至殺身之禍,但我還是要說!老秦,你聽得進去也好,聽不進去也罷,都請你在跟建奴作戰的時候多一個心眼,別讓關寧軍給出賣了!”

滿桂看著祖大壽過來,原本二人錯肩而過的時候,滿桂刻意錯身,一個肩撞撞到祖大壽的肩膀。

滿桂突然襲擊,讓祖大壽防備不及,被撞倒在地上。

“哎呀,我就是故意的!”

滿桂滿臉不乎的盯著祖大壽:“你可以向孫督師那裏去告我!”

滿桂其實也是粗中有細,表面上以粗魯的方式針對祖大壽,將二人的矛盾公開化,這樣以來,祖大壽要麽彈劾滿桂,要麽雙方劍拔弩張,水火不相融,只能被調離,避免被關寧軍坑死。

祖大壽望著滿桂的背影,長長的嘆了口氣:“秦帥,有所不知,我與滿桂、以及趙率教三人,原本關系莫逆,情同手足,只是朝廷不公,委屈了滿帥,他以為是我祖某人從中作梗,祖某其實比竇娥還冤!”

秦承祖尷尬的笑了笑。

祖大壽發現秦承祖其實不好對付,吃飯可以,喝酒也行,敞開了喝,三碗酒下肚,馬上醉得人事不省。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等在祖大壽走後,秦承祖緩緩起身,拿著毛巾擦擦臉,一絲醉意都沒有。

“秦正陽!”

“請父帥吩咐!”

秦承祖朗聲下令道:“咱們大營陣前拒馬,再多布五道,地雷有多少,全部用上!”

關寧軍通常都是引發潰兵,沖擊已方大營,然後讓後金騎兵魚貫而入。

如果他們還用老一套的辦法,那就會嘗試一下,什麽叫做血與火。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明軍冬裝不足的問題開始迅速惡化,滿桂部或秦承祖所部,還可以忍受,其他各軍則無法忍受嚴寒。

十一月十七日夜,後金騎兵哨兵發現湯河冰面可以跑馬,湯河被冰凍,那麽作為聯通前後兩營,包括側翼的天然屏障,已經不存在了。

“決戰要提前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