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儒士自首,求皇帝收手

“刺殺皇長子的事,真是學生謀劃的,學生這樣做本是為防止大明繼續像現在這樣走下去,而能夠恢復到以前儒家理學時代。”

“學生知道這是卑劣的手段,算不得是正大光明。”

“但是,我們也實在是沒別的辦法來力挽狂瀾了!”

“因為漢人之間已經漸漸越發習慣漢人內部四民平等!”

“民族之觀念也越發深入人心,甚至已有人竟因此批判昔日王朝革鼎之際,為元殉節之士大夫,更過分的是,連作為君主的宋徽宗、宋高宗這樣的,都被罵為漢家之賊!”

“所以,我們只能用這種方式,圖窮匕見,不得不如此,但是,現在我們不得不承認,這樣做反而更不好,就算學生自詡聰明絕頂,算盡天下之人,能將一場謀殺案設計的天衣無縫,也阻擋不了大勢!”

“另外,我李光地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天子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該怎麽說,跟他在明面上鬥還好,至少除掉誰還需要找個理由;可在背地裏鬥,他更加流氓,連理由都不用找的。”

“而且,陛下耍起流氓來,自然比我們更可怕,我們貪生,陛下不貪生,願意為我們舍身者才多少,願意為陛下舍身者可是不少的!”

“願意為陛下舍命做事的能人異士自然比我們多!我們玩不過!比如最近這奪命錦衣。”

“故我李光地站出來自首,只是因為我李光地希望以此讓奪命錦衣消失,讓天下之爭還是以文明的方式處理為好!也表示,我們向陛下徹底認輸,以後再不敢存絲毫阻逆大勢之心。”

“若如此,我李光地即便被千刀萬剮亦足矣。”

大明都察院衙門內。

儒士李光地持著狀書很虔誠地跪在左都禦史瞿式耜面前,詳細闡述著自己來自首的原因,且也把自己如何設計謀殺皇長子的事一五一十地也說了出來。

瞿式耜聽後冷笑道:“照你這個意思,好像是在說,這奪命錦衣是來自陛下的授意?”

“不然呢,誰還有這個能力,能找到這麽多奇人異士,這裏面只有陛下才能給這些人以足夠的榮譽感與好處!畢竟陛下造富了億兆之民,威望早已如日中天,沒誰會不喜歡太陽的出現,即便太陽再毒辣!”

李光地回道。

“放肆!陛下何等偉岸,怎麽會這樣做,你謀殺皇長子也就罷了,竟還往陛下身上潑臟水!”

瞿式耜怒叱起李光地來。

李光地無奈地道:“這不,就連總憲也自覺地維護陛下,自然也是願意為陛下肝腦塗地的。”

……

“可是陛下,這奪命錦衣到底是在亂法,若真的以此下去,法度威嚴就沒了,必有人會打著奪命錦衣之名違法亂禁,憲廟年間,假汪直之事就是明證。”

政事堂裏,溫體仁對朱由校說道。

朱由校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種背地裏暗殺行刺的手段雖然很是快意恩仇,但的確不能作為統治的手段。

因為牧羊人的目的終究不是為了把羊殺掉,而只是希望不聽話的羊能聽自己的話。

朱由校也就因此吩咐道:“那就下道旨意,著東廠和錦衣衛聯合調查江湖上奪命錦衣的事。”

結果東廠和錦衣衛這麽一查。

沒多久,奪命錦衣就奇跡般地突然銷聲匿跡。

不過,雖然奪命錦衣突然銷聲匿跡,但奪命錦衣產生的陰影還是在很多人的內心裏存在的。

甚至關於其傳說也依舊在流傳。

仍然有人在說這是皇帝背地裏搞的。

也有人說是皇長子自己搞的,為的是鏟除異己。

當然也有說是其他皇子搞的的版本。

“大哥,這奪命錦衣到底是怎麽回事?來的快,去的也快!因你被刺這事一發生,就到處都是奪命錦衣造下的人命案,還都是朝著非富即貴的人去的;結果,一個叫李光地的儒士這麽一自首,一切又都消失了,仿佛從發生過一樣,有人說你做的,真是你做的嗎?”

在離京去南歐這天,朱慈灼便忍不住問起來送他的朱慈煒來。

朱慈煒道:“你想怎麽認為就怎麽認為吧,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二哥,你說這奪命錦衣的事,到底是大哥所為,還是父皇所為?為什麽這李光地一個儒生就能讓這一切突然消失?”

朱慈灺也在這一天需要離京去希臘,他眼下已負責對奧斯曼的戰事,而也因此,他在離京前特地來見了朱慈燦。

朱慈燦則笑道:“誰知道呢,但你可以放心的是,以後不必再戰戰兢兢地擔心一時說錯了話就突然沒了腦袋了,以後天下各種卑劣手段要會少很多,至於李光地為何能結束這一切,你也不必多問,問就是他李光地神通廣大,厲害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