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東廠嚴審白皮豬

“啊!”

“痛啊!”

東廠旗校將火紅的烙鐵壓在阿布奎那滿是胸毛的白色皮膚上,直接升起一股燒焦的羽毛味道。

而阿布奎也因此叫的十分淒慘,兩手捏成拳頭,捏的緊緊的,額頭上汗珠子顆顆落下。

孫雲鶴則因此從掛嶽王畫像的墻那邊走了來道:“我東廠也算是審了不少人,如今審這白皮豬還是頭一回,不過,這白皮豬的毛也忒多了些,味也大!”

孫雲鶴說著就不由得捏了捏鼻子。

阿布奎則在這時候委屈巴巴地看向孫雲鶴道:“尊貴的這位大明官員閣下,請您饒恕我的罪,我為我犯下的罪責非常後悔,我願意坦白交代我的一切罪責!”

孫雲鶴笑了笑道:“果然你們這些白皮豬也扛不了多久,我還以為你們皮糙肉厚,能多扛一會兒呢。”

說著,孫雲鶴就繼續問道:“說,你為何突然出現在方少卿的府邸,與他可有勾結,有何目的?”

阿布奎少不得一一交待。

……

“這個阿布奎,還真是不老實!”

朱由校從東廠魏忠賢這裏得知關於方一藻的最新調查結果後,便說了一句。

“商人習性,自以為可以用利便能收買人心、左右朝局,如今落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只是可嘆,朝中真有大臣為之說話,還美其名曰,國朝當外王內法,對於這等嗜利成性、意圖操縱我大明朝局、為自己利益謀劃的奸滑之徒,用王道教化,根本無用,農夫就算對蛇再好,依舊難改其冷血之性!”

袁可立這時候說了一句。

魏廣微則跟著說道:“這事也是因卡斯特羅等被處極刑引起,想必他阿布奎是怕落此下場所致,我朝法令是否過於嚴酷,使內外不安,這個,臣認為當有所議論,畢竟秦便因嚴法而只二世國運,歷朝明主皆有廢酷刑之政,如今看來,應該也需要改改法令,還請陛下明鑒。”

“秦是否因法制太嚴而國運不長,這裏且不議論,但朕認為,對於罪大惡極者,不是說寬刑處之,他就能被感化,有些人壞是壞在骨子裏的,處之太輕,只會助長其為惡之氣焰!在朕即位以前,自洪武以後,貪墨者不殺,虐民者不懲,歷朝仁君賢臣未嘗沒以身作則,以期其感化,結果天下吏治敗壞加劇、社會綱常敗壞也加劇,如今朕即位以後,以嚴治國,雖依舊有貪墨者,但吏治大好,民也大安,可見嚴法是有效果的!如今天下富足遠甚以前,貴者不滿足於鮮衣怒馬、山珍海味,想更加放浪,更加自由,追求不受律法約束之快感,想在律法上將自己與庶民區分開,朕知道!但是,朕的大明可不只是貴者之大明,乃是萬民之大明,若為萬民之安居樂業而約束有權勢者,則這法令存在之意義便只是貴者統禦庶民之工具,不足以體現朕的意志!”

朱由校說道。

“陛下是大明之主宰,所有法令必須體現陛下的意志!這是不容置喙的,眼下這阿布奎也好,還是方一藻等吃裏扒外的文官也好,都是想讓法令體現他們的意志,這已經有了僭越之心,不只是結黨營私乃至貪汙受賄這麽簡單,是故,若不以嚴法懲之,以收防微杜漸之效,將來只恐危及社稷!”

方從哲這時候神色凝重地說了幾句,他了解皇帝陛下的心思,也依舊習慣性地補充著皇帝的意思。

朱由校聽後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吩咐道:“現阿布奎已招供,便是證據確鑿,東廠立刻羈拿方一藻等與外番阿布奎勾結之朝臣!”

“奴婢遵旨!”

……

“阿布奎被東廠抓走了?”

方一藻驚愕地問著來通報消息給他的人。

這人點頭:“是的,小的也不敢在這裏久留,老爺不需要知道我們老爺是誰,只需知道,阿布奎被抓,意味著聖意是什麽,然後,當采取什麽應對之策。”

方一藻直接退了幾步,喃喃道:“能有什麽應對之策,抓阿布奎明顯是針對我們這些人來的,聖意已經很明顯,不肯在嚴刑酷法上讓步,我等必死無疑。”

方一藻說著就回頭大喊一聲:“備車!”

不多久,方一藻就坐車來到了刑科右給事中劉正宗的居所,密言道:“剛才有來自東廠的某大人物細作來告知消息說,阿布奎進了東廠大牢,按照以往案例,接下來,八成就到我們這些人,我們是必死無疑!很明顯,聖意還是主張嚴刑峻法治國,不肯松動法令,使權貴士大夫與庶民一樣受嚴法約束!”

“如此說來,像以往之權貴士大夫那樣自由還是沒希望!如今,既已難逃死罪,我也不顧及了,這個暴君,雖不昏聵,卻非我等之福,有官爵之人,都得夾著尾巴做人,如此下去,即便錦衣玉食、廣廈百間,不能作威作福,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