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東廠抓文官

許顯純豈能不明白這魏忠賢話裏的意思?他知道魏忠賢是要借著皇上要他查辦馮三元的事把魏朝也拉下水。

畢竟馮三元交結內臣還把眼線布到皇爺身邊,皇爺身邊的內臣是誰,這不用問就知道是誰了。

因此,許顯純不由得心道:“魏忠賢這是在試探自己,自己如果說有這回事,就意味著自己背叛了魏朝,轉投到他魏忠賢門下,還得幫他陷害魏朝,算是交投名狀;

但如果自己說沒有這回事,就意味著自己還是站在魏朝一邊,那樣就會被魏忠賢針對,官職保不住不說,沒準身家性命都保不住!這位廠公還真是綿裏藏針!”

許顯純這樣想後決定出賣魏朝,畢竟魏朝也不是他爹,他不可能為了保魏朝舍棄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榮華富貴。

於是,許顯純回道:“是有這回事,下官也聽聞過,這馮三元膽大的很,但他到底是禦史言官,我們東廠也不敢細查,也就沒有管這事!”

魏忠賢當即把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厲聲喝道:“什麽禦史言官!我們東廠查的就是禦史言官!不然,設東廠做什麽,有都察院不就夠了嗎!這馮三元交結內侍、貪贓枉法,必須嚴查!不能姑息!否則我們就對不起皇爺的恩典!”

魏忠賢突然這麽一發飆,而且無中生有的定了馮三元的罪,當場就把一眾東廠官校給震懾住了。

但這些東廠官校倒也沒有因此對魏忠賢心生不滿,甚至還頗為激動和敬服。

因為魏忠賢突然發飆是對事不對人,而且文官與廠衛的人本身就是天生對立的兩個群體。

對於東廠官校們而言,自己的上司即東廠廠公如果對文官強勢一些只會對自己有好處而沒有壞處,那樣自己這些人在文官面前也就不懼了。

所以,東廠官校們皆齊聲回道:“謹遵廠公吩咐!”

魏忠賢因此點了點頭,看向許顯純等人:“很好,只要你們盡忠職守,把皇爺交待的事辦好,將來咱家自會在皇爺面前給你們請功,但是你們誰要是敢不老實,那個時候,咱家可不管你爹你娘是誰!都記住了嗎?!”

“謹記廠公訓示!”

東廠官校們再次回了一句。

接下來。

許顯純便直接帶人往禦史馮三元的居所趕了來。

……

“這是廣源莊的會票,還請馮公收下,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只是感謝馮公參劾熊廷弼這老賊聊表一下心意而已。”

汪文言此時正在馮三元的居所,滿臉堆笑地將一張寫著三千兩的會票遞給了馮三元。

馮三元接過了會票:“盛情難卻,本官就收下了,不過,下不為例,本官參劾熊廷弼也是為我大明社稷上疏直言,豈能因此得私利之便,汪舍人您這樣做確實不妥喲。”

汪文言擺擺手道:“哪裏!哪裏!區區三千兩銀子而已,閣老有意將來力薦馮公出任太仆寺少卿,但等熊廷弼被罷職後,遼東經略自然會是當今遼東巡撫袁應泰,而這新的遼東巡撫一職,還請馮公在廷推上力薦王化貞王公,不知馮公可願意否?”

馮三元沉吟了一會兒,故作不答。

汪文言則笑了起來:“到時候自然少不了馮公的好處,您也明白,這遼東可漂沒的銀子從來不是小數字,都說千裏為官只為財,難道馮公就真不有意從這遼餉中分一杯羹乎?”

馮三元沒有正面回答汪文言只神色凝重地道:“久聞王化貞知兵事,且胸中頗有韜略,馮某素來也看好他,所謂的好處倒在其次,為國家社稷計,馮某也會在廷推遼東巡撫一職上力薦王化貞的,汪舍人大可不必如此費周折!”

汪文言笑了起來:“久聞馮公一心為國盡忠職守,果然名不虛傳,汪某深感敬服!”

馮三元笑了笑,暗自盤算著將來王化貞成了遼東巡撫到底會給自己多少好處。

但就在這時候,馮三元的居所已經被許顯純帶來的東廠番役給圍了起來。

黃色的火把把整個馮府大院周圍都照耀得紅彤彤的。

許顯純則坐在馬上,勒住韁繩,盯著馮府大門,大聲喝道:“敲門!抓了都察院雲南道禦史馮三元!”

“是!”

於是,兩東廠珰頭各自持著火把掌著腰刀走向馮府大門,使勁地敲了起來。

馮府門房馮九聽見急切的敲門聲,便立即開了門:“誰呀!”

不過,馮九剛一開門就看見一大隊頭戴圓盔身著甲衣的東廠番役出現在門外。

一時,這馮九還沒來得及跑就被一東廠番役給踹倒在地。

然後,一大隊東廠番役魚貫而入,直接破開垂花門,闖入到了前院,將整個前院堵得是水泄不通。

馮三元這時候才剛聽到動靜不久,不時就見到了這些東廠番役一個個持著寫有“東緝事廠”的橙色燈籠挎刀羅列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