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威逼

望著這樣的應無愁,岑霜落心中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對應無愁道:“我不喜歡被人碰鱗片。鱗片就像人的皮膚一般,人也不喜歡隨便被人碰,又癢又有種異樣的感覺,我想,非道侶,人族也是不許人碰的。”

這個做法十分冒險,岑霜落也是賭一把。

若他答應應無愁隨便接觸鱗片,那他和應無愁之間的關系,也只剩下鱗片來維系了。

可要是他拒絕了,應無愁就會如他所說那般威逼利誘或是強取豪奪,說不定可以建立更深層次的關系。

岑霜落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好人,他想要的東西,都會不擇手段得到的。

若應無愁一直那麽高潔、善良、溫和、令人心折,岑霜落會守護這份世間難得的美德,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應無愁,包括他自己。但應無愁現在變成這樣,岑霜落就不會再放手了。

岑霜落擔心等無妄海的懲罰過去後,應無愁變回從前的樣子。他這般心胸寬大之人,或許會為自己的失態而苦惱,但絕不會困惑太久,很快便能想通,不再在意一時的失態,反而會大步向前行。

那不是岑霜落想要的,他不希望他隨著這段懲罰一同被應無愁丟在腦後。

他要趁著這次懲罰,與應無愁建立起無法甩開的關系。

要發生即便應無愁再豁達,也不可能忘卻的事情。

若是由岑霜落主動,哪怕是將應無愁百般玩弄,以應無愁的心胸,也會一笑泯恩仇。當年應無愁被封在劍冢山十年,飽受磨難,如今還能與擎天劍派談笑風生。

身體上的苦楚對應無愁而言只是磨煉心志的手段罷了,況且岑霜落也舍不得對應無愁做什麽。

要讓應無愁刻骨銘心,無論怎樣都忘不掉、舍不下,只有應無愁主動對他做什麽。

岑霜落決定,不管接下來應無愁要什麽,他都不會給的,一定要讓應無愁強行掠奪。

於是他忍痛甩開應無愁的手,收回自己的手,冷心冷情道:“上次你我雖然在一起修煉,但那是意外。而且那次是我居心不良,你禦徒無方,你我都有錯,也就扯平了,可以不必再提。

“修者不拘小節,這等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日後我可能還會找道侶,或者其他螣蛟孕育小螣蛟,我是個對道侶專一的人,不希望被人隨便碰。”

說完這話,岑霜落偷偷瞥向應無愁的臉,觀察他的神色,期待應無愁的憤怒,期待應無愁立刻將自己綁回藏今谷,強取豪奪數年後,再從無妄海的懲罰中清醒過來。

到那時,他與應無愁就有牽扯不清的關系,此生不會分開了。

應無愁還在努力與無妄海的懲罰作鬥爭,即便神志不清,卻還是努力維持著神色,絕對不讓面色大驚、神情大變,起碼在外貌上始終是個氣質如謫仙、沉穩如山的撫塵散人。

他眼角抽動幾次,終於維持住神情,只是沉著臉,眼底孕育著狂瀾海嘯,面色卻依舊穩重,只是聲音含著一絲慍怒:“哦?你要找其他道侶碰你的鱗片?你不怕我對付你的道侶?”

這問題出乎岑霜落的意外,但他還是堅強地說:“道侶我會自己保護,而且你又要如何對付我的道侶?”

“我、我收他為徒!”應無愁狠狠一甩袖。

岑霜落:“……”

岑霜落本想說收為弟子這種好事算什麽懲罰,他與應無愁雙修之前還巴不得成為應無愁的弟子呢!但他轉念一想,想起那險些被應無愁砍成首飾的瑯玕,頓時又不確定了。

“你究竟將徒弟當做什麽?”岑霜落問道。

應無愁冷哼一聲:“不是修真界那群人說的嗎?若我要看守微生隱,不讓微生隱做壞事,就必須收他為徒,管束他。身為我的弟子,必須以我為尊,聽我教誨,服從我的管束,我要他做什麽,他就得做什麽。若是誰敢違背我的命令做你的道侶,我定叫他明白什麽叫清理門戶!”

岑霜落覺得,自己之前那般嫉妒應無愁的弟子,真是白白浪費感情。

轉念一想,這才發覺,應無愁從一開始就認得他並非他的弟子,卻一直對他那麽好。已知應無愁不可能對徒弟好,那麽他釋放善意的對象,原來一直都是他。

岑霜落淺淺笑了。

他差點主動顯出尾巴放在應無愁掌心,好在及時克制住沖動。

他還有更大的謀劃!

“道侶是未來的事情,如今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聽從,我要對未來的道侶負責。”岑霜落一臉堅定地說。

應無愁眼睛又眯又睜,反復數次,他緊握雙拳,衣袖微微顫抖,顯然是在不同想法中掙紮。

岑霜落真心實意地希望應無愁能夠順從心中陰暗的想法,對他做些什麽。

誰知應無愁最終一甩袖,拽出瑯玕珊瑚,將一道真氣注入瑯玕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