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一樣的關系(第2/2頁)

是徐書原嗎?

付嘉慢慢眨動眼睛,掀開被子跳起來,“我去看看他醒了沒。”

敲了幾下房門,裏面傳來一些略顯沙啞的“等等”。

“喔。”付嘉說,“姐姐讓我來叫你吃早飯。”

說完就又一陣風似的刮走,刮到衛生間去刷牙洗臉了。

再回來,徐書原已經穿上西褲,不過因為打著石膏所以沒穿襯衫。相比之下付嘉卻打扮得比較隨意,淺色衛衣配黑色家居褲,很減齡。

“你不用上班?”徐書原瞟了他一眼。

“公司有西服可以換啊。你呢,在家怎麽還穿得這麽正式。”

“我要去公司一趟。”

徐書原腰間仍舊紮著之前那條皮帶,付嘉一看到,心裏就別扭。

“手都這樣了還去什麽公司啊。”

“老板要見我。”言簡意賅,一個字也不肯多說。

付嘉抱怨:“他要見你你不會拒絕嗎?工作而已,幹嘛這麽拼命啊,少做一點又不會怎麽樣。”

“對你是不會怎麽樣。”

付嘉不喜歡他這麽說話,好像你是你,我是我,彼此之間涇渭分明。

吃早飯的時候付嘉有點過分安靜,連徐靜都發現了,問他:“飯菜不合胃口嗎?”

“不是。”他搖搖頭,咬著筷子,“很好吃。”

徐靜又說:“書原,吃完讓小嘉載你去公司吧,省得你擠地鐵了。”

付嘉擡起頭看向徐書原,徐書原在用左手喝粥,沒應。

九點鐘穿好衣服下樓,從進電梯起兩人就沒說話,好在徐書原還肯坐他的車。

周五的早高峰依然擁堵,付嘉的心也很堵。

他把電台打開聽了會兒交通頻道,覺得不順耳又換到音樂頻道,換來換去總是不滿意,最後啪一下關了。

中途徐書原接了個電話,是老板打來催促。

“馬上到。”他把背直起來,看了眼表,“最多一刻鐘。”

對面的疾言厲色沒開外放都聽得清。客戶已經到了,怎麽能讓客戶等我們呢?諸如此類雲雲。付嘉一時氣憤,故意擡高聲音說:“你不是要去醫院嗎?”

徐書原蹙眉看向他,示意他安靜。

他抿嘴不講話了。

掛了電話,徐書原臉色不太好看。付嘉也知道自己剛才不該那樣,只好軟聲詢問:“今天要在公司待一天嗎?晚上我捎你回家吧。”

“不用了。”

“那明天——”

“哪天都不用了。”徐書原撇開臉,停了一會兒,言辭冷峻,“你不用向我示好,我四肢健全,不需要誰接送。”

付嘉一愣,又聽他接著說:“還有,我跟我姐說過,以後不會再做你的生意。”

“……為什麽?”

“我們不需要你的施舍。”

付嘉一雙眼睛睜得極大,頃刻間又氣惱又委屈:“徐書原你可不可以講點道理?同樣都是錢,裴曉鷗的你就高高興興接受,我的你就說是施舍,憑什麽?”

後視鏡裏映著徐書原有些煩躁的臉:“她跟你不一樣。”

“哪不一樣?!”

徐書原把臉轉向窗外,徹底沉默。

付嘉的心霎時涼了半截。

真應了那句“說曹操曹操就到”的老話,剛把車停到公司門口,迎面就撞上舉著咖啡的裴曉鷗。

她先看到付嘉,停步打趣:“今天來這麽早?”說完見徐書原從副駕下來,不禁一愣:“師兄,你們怎麽……”

“碰巧遇上。”

極其生分的語氣,似乎一點也不願讓人知道他們是舊相識。望著他獨自進樓的背影,付嘉一顆心漸漸下沉,直到裴曉鷗拍了他一下。

“人都不見了,還看什麽?”

轉過頭,裴曉鷗的表情像是洞悉一切,又像是雲淡風輕,隨口一句。

中午吃飯的時候又在樓下看見烏泱泱一群人,其中就有徐書原。他打著石膏尤為顯眼,沉默地陪在老板跟甲方身邊,目光從付嘉身上一帶而過。

“太慘了,都半殘了還要來上班。”身旁的同事嘖嘖感嘆,“可怕的勞模,萬惡的資本主義!小嘉你說是不是。”

付嘉收回視線,整頓飯都異常安靜。

午休時他給徐書原發消息:“我今天可以早點撤。”想了幾秒,又加了個歡呼的表情。

發過去,手機死水一潭。他不死心,又換電腦發了一遍,隔五分鐘追加一條:“你呢?”

不回,一直不回。

怎麽辦?只好豁出臉去了……

六部的會議室,十來個人圍坐在一起等老板。徐書原出去倒水,回來同事就提醒他:“剛才你電腦藍屏了。”

他一看,果然。

重新開機,新消息才延遲出現。

“我今天可以早點撤。”

“你呢?”

“……”

“晚上等你一起走,我怕黑。”

這個人到底幾歲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在做什麽?

徐書原皺緊眉,關閉了消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