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陸以誠的震驚詫異,江若喬都看在眼裏。

她心想,這陸以誠還真的挺單純的。

就他們目前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誰還能跟蔣延談得下去?

陸以誠沒出聲,江若喬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有三個理由,我確實沒辦法跟他繼續在一起了。第一,他遊戲裏那個妹妹,我很介意,我這個人對感情的純度要求很高,不管他有什麽借口,我心裏會一直記著這件事,有時候我都會在想,這段時間,他聯系我並不是那麽頻繁,他是不是跟他那個妹妹在海島?這樣的猜測我知道沒有道理,可我忍不住。”

她猜,陸以誠肯定知道,蔣延跟林可星都在海島。

果不其然,陸以誠聽了這話,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後低頭,沒說什麽。

甩鍋這一門技術,江若喬不說使用得爐火純青,至少她很熟練了。

“我希望,我能做到的事,他也能做到,這個要求很高麽?”江若喬自嘲一笑,“我自問,我沒有跟任何異性有超乎尋常的接觸。”

包括陸以誠。

“那他為什麽不能做到?什麽妹妹。”江若喬說,“我說不出來難聽的話,總之,我介意了。”

陸以誠沉默。

“第二,我沒時間談戀愛了,孩子跟男朋友,我肯定選斯硯。”江若喬說,“雖然你包攬了所有的事,但我也不能逃避屬於我的責任,斯硯未來用錢的地方也有很多,所以,我接下來會很忙,實在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力去應付一段戀愛,與其到時候吵得不可開交,不如現在就分開。”

當然,現在說是這樣說。

江若喬想好了,如果之後碰到合適的喜歡的,那她也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跟陸以誠說她只是情不自禁而已……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他應該能懂的吧?

陸以誠依然沉默。

關於這個話題,他不適合發表任何意見,他也沒什麽話能說。

“第三。”

江若喬停了下來。

陸以誠走出幾步後,才發現她停下了腳步。

他頓住,轉過頭來。

兩個人走的是小道,道路兩旁開著各種各樣的小店,熱鬧極了。

隔著一米多的距離。

江若喬微微擡起頭看向了陸以誠,眼神真摯,“第三,是因為你。”

陸以誠眼裏似乎是平靜的,只是放在身側的手攥了起來。他依然只是看著她,什麽也不說。

“很為難吧。”江若喬說,“我以前就聽蔣延說過,你們宿舍的關系都很好。”

“你應該也不知道該怎麽把握好跟蔣延的友情吧。”江若喬笑了笑,顯露出淺淺的梨渦,“我跟蔣延繼續在一起,對我們三個都不好,所以,就這樣吧,陸以誠,不管你信不信,我心裏是很感激你的。”

陸以誠知道她說的是上戶口的事。

戶口上了,他就是陸斯硯的血緣上的、法律上的父親。

他是陸斯硯的監護人,而她對外,可以跟陸斯硯沒有任何的關系,她依然可以是沒什麽煩惱的學生。

是因為這個嗎?

陸以誠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在這嘈雜的環境中,顯得有一些模糊,“不用,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事,你不用感謝我。孩子也不是你一個人的。”

也許有人遇到這種事會逃避,或者選擇性的承擔,盡量不打擾自己原本的生活,可陸以誠不是這些人。

他習慣了承擔起所有、所有。

從他很小很小、甚至還沒到懂事的年齡時,他就已經在這樣做了。

這些經歷刻在了骨頭裏,讓他無論遇到什麽事,都會選擇一力承擔。

如果不是他的經濟情況不允許,如果不是孩子總是吵著要媽媽,但凡他今時今日有獨自撫養的能力,他都不會選擇將另一個人拉入這困境中。

江若喬聳肩一笑,“陸以誠,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跟蔣延分手……本來就是一定會發生的事,不是嗎?我說給你聽,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仗著別人厚道就心安理得的人。”

好吧,她是。

她還是那種別人給她三分顏色,她就準備著要開染坊的人。

“對斯硯,我也會努力肩負起責任來。”江若喬打趣道,“至少得有目標,下一次努力拿八十分吧?”

陸以誠臉上也有了笑容,“我真的只是打個比方。你別介意。”

“我倒覺得你說得很對。打的分也很合理。”江若喬莞爾一笑,“好啦,陸以誠,我真的希望我們能毫無隔閡地一同撫養斯硯,現在我們都是學生,養孩子很難,但兩個人應該會有很多辦法,以後我們互相體諒,行不行?”

陸以誠愣怔了片刻,隨後,鄭重其事的點了下頭。

人生中很多次,他都是自己一個人。

包括之前奶奶去世,也是他獨自一人處理喪事。

只是現在感覺有些奇妙了,就好像,有了一個人能跟他共同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