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沒有人比我更懂建墻

趙昊穿著新式海警夏常服,戴著白色的平頂大檐帽,帽墻上飾以一周金絲帽帶,帽檐上也繡著金穗子。帽徽則從一個單純的金錨,變成了更復雜的金錨在中央,日月在上,七星環繞的形式。

麻棉混紡的淡藍色上衣的大翻領上,左右各嵌著一個金錨,此外便別無裝飾了。下身是熨燙筆挺的深藍色長褲,腳踏黑皮靴。他還特意戴了白手套,持金燦燦的總警監權杖,腰間牛皮腰帶上,還懸著金質的短劍,著實儀式感滿滿。

他以海警總司令的身份,傲然立在海雲關上,一邊是巍峨的崇山峻嶺,一邊是碧波蕩漾的大明南海。

三月的中南半島溫暖濕潤,山間雲霧繚繞,漫山遍野綠意盎然,七彩絢爛的山花點綴其間。海面上隨著雲卷雲舒也變換著迷人的光影,真如人境仙境一般!

這壯美的景觀便匍匐在他的腳下!

但在趙昊和他的參謀們眼中,這裏卻是另一番意味——

海雲嶺從西到東長不到五十公裏,恰好是後世安南版圖最窄處,是其最致命的命門所在!而且是裸露在外,讓人忍不住下手的那種。

……

已經年近九旬的趙立本老人,去年在三亞市過的冬,此番趙昊前來海雲關,他也執意跟來參觀。

當然他是被人用滑竿擡上山的,所以這會兒精力充沛,腿腳利索,遊興甚濃,正在海雲關到處參觀。

只見這座關城用巨型山石砌成,堅固異常,關前匾額刻著‘海雲關’三個大字,後門則刻著‘天下第一雄關’六個大字,自然都是漢字。

“安南猴子還真是不知羞,就這破崗樓子也敢叫天下第一雄關?寧配嗎?配幾把。”老爺子滿臉不屑。

一旁扶著他的是提前退休,回家侍奉老爹的趙守業,聞言苦笑道:“爹,留點口德吧,跟一群夜郎自大的東西置氣你就輸了。”

“我看著就來氣!一群不要臉的臭猴子!”趙立本狠狠啐一口,舉起手杖指著北面的安南境內道:“把他們全都突突了才好!”

“現在那是大明安南都統使司了,天朝的領土了。”趙守業笑著提醒道。

“哼,有個屁用!那群猴子叛降反復無常,一有機會就扯旗造反。現在之所以內附,不過是因為內戰分裂,怕天兵趁機南下的權宜之計罷了。”趙立本對安南十分反感,因為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從他祖宗手裏丟掉的。

雖然‘大送’不是送出去這一點國土,但好歹別處都重歸了天朝。唯獨安南,永樂大帝收回以後,卻又讓萬古罪人朱瞻基給放棄了。雖然現在迫於無奈,重新內附,但那只是名義上的歸屬,人家關起門來稱孤道寡,根本沒把天朝皇帝當回事兒。

怎能不讓人意難平?

“爺爺,你看我們在這裏建一道隔離墻好不好哇?”趙昊從城樓走下來,朗聲對趙立本道。

“隔離墻?”趙立本一愣。

“對。”趙昊笑著比劃道:“我剛才粗略看了看,工程量不算太大。海雲峰山勢險峻,只有這一條通道勉強可以通行。所以只消在這海雲關的位置,築起一道與周邊山體一樣高的隔離墻,就能讓安南人望而興嘆了。”

“好家夥,那得話多少錢啊?”趙守業倒吸口冷氣,他雖然不幹審計了,職業病一時還改不了。

“大概二十米高,底十米寬,五千米長,也就是修兩個水壩的工料,花不了多少錢。”趙昊一副沒有人比我更懂建墻的表情,信心滿滿地笑道:“再說這個錢占城掏了,用不著我們破費。”

“是的!”占城王婆阿從趙昊身後探出頭來,滿臉堆笑道:“這是給我們建安全墻,哪能再讓集團破費?”

十五年前遠航艦隊剛抵達占城時,婆阿還一句漢語都聽不懂,現在都能用南京官話流利的拍馬屁了。

當然他主動承擔費用,也不只是為了拍馬屁。實在是占城太需要這堵墻了。

過去幾百年的歷史已經反復證明,信了婆羅門的占人就是打不過安南人。這次雖然在天朝海警的支援下,將南侵的安南人攆了回去,但他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算上之前的防禦階段,這場光復戰爭打了整整十五年,戰死了整整十萬占人。

這麽高的傷亡也是沒辦法的。除了占人底子太差,怎麽訓練都成不了合格的戰士外。惡劣的天氣、讓人絕望的雨林和復雜的山地地形,也大大削弱了他們武器上的優勢。

根本沒法排隊槍斃不說,火炮也無法進入雨林,就連火槍的射程優勢也沒了意義。經驗豐富的安南士兵隱藏在美軍快樂林中,待占軍士兵逼近了再開槍效果也是一樣的。很多時候,甚至用回弓弩標槍砍刀更好使……

戰爭進行到現在,占人犧牲了整整一代男性,男女比例已經達到恐怖的三七開了。要是再打下去,非要滅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