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婚禮

臘月廿六,婚禮當天。

五更天,趙守正穿戴公服,到正院祠堂中祭祖,報告後人成婚的喜訊。

趙昊也穿戴整齊,在西跨院的祠堂中,給那四位‘先伯考’上了香,分別告訴他們自己要結婚了……

然後趙立本和趙守正在正廳升座,擔任贊者的大伯,引趙昊到父祖座前三拜。

因為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所以趙立本並不說話,只含笑看著孫兒。慈祥的像個正常的老爺爺。

所以應該當父親的發話。

趙守正卻只顧著感慨萬千。看著十八歲的兒子,他不禁想到自己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媽,將其拉扯起來的不易。

這一轉眼,兒子長大成人了,要成家了。

真好……

想到這,趙二爺就紅了眼圈,捂著嘴要哭出聲來。

“老二,你得說詞兒啊。”趙守業無奈提醒。

“哎哎。”趙守正趕緊掏出帕子擦擦眼角,對兒子下令道:“躬迎嘉偶、釐爾內治。”

“敢不奉命。”趙昊照本宣科,領命退後,再拜而出。

廳外,頭插紅花,斜披著紅綢的儐相們,早就等候多時了。見趙公子出來,便給他披上大紅花球,用紅綢纏一圈烏紗帽,再插支金花,扶他上了披紅掛彩的大白馬。

“迎親去嘍!”贊者高唱一聲,儐相們便牽馬出門。

迎親的隊伍早就在胡同中靜靜等候多時了,看到新郎官出來,開始吹吹打打,舞龍舞獅開路。

場面規規矩矩,該有的都有。但要是看過他在金陵和蘇州那兩場親迎的,就會覺得忒遜色了。

在金陵,那可是彩樓相連十余裏,萬人空巷;在蘇州,更是火樹銀花不夜天,堪比上元燈節。

沒辦法,因為這是在天子腳下,又有高胡子的汪汪隊盯著,絲毫不敢逾矩,所以雖然是迎娶郡主和大學士的千金,卻沒法像在蘇州金陵時搞得那麽鋪張。因此也就不必備述了……

及至十王府街,才復又豪奢的景象。不過那就是長公主殿下搞的,有種彈劾她去啊。

但皇室的做派與趙公子這種暴發戶不同。只見整條寬闊的大街,都用高高的帷幔遮擋住,就是為了不讓人觀看……對,連看都不讓外人看。

不過不看也好,省得目睹這世上貧富之懸殊,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那些帷幔都是用紅色和黃色的綢緞制成,且帳舞蟠龍,簾飛繡鳳,本身就昂貴無比。其內更是鼎焚龍涎之香,瓶插長春之蕊,金銀煥彩,珠寶生輝,讓人恍若進入瑤池仙境一般。

沒辦法,單論手頭的金銀財寶,長公主比趙昊富多了。民間都以‘良田千畝,十裏紅妝’來形容嫁妝的豐厚。寧安給李明月的嫁妝要是折成良田,能買下整個京城。前日送嫁妝的隊伍,真的超過了十裏!

其中最值錢的嫁妝,是她在西山集團的所有股份。身為西山集團董事長,長公主擁有集團27.32%的股份,其中2.32%是替宮裏代持的。所以是25%的集團股份,轉到了李明月名下。也就是整整250萬股。

盡管在高閣老的打壓下,西山集團股價不再勢如破竹上漲,已經在三十兩左右橫盤很久了。但就算以30兩股價計算,這些股票的價值也高達7500萬兩了。雖然沒法真的變現成真金白銀,但李明月肯定是全球女首富了……

也許只有未來某一天,江南集團的股票也上市後,才能有江雪迎跟她比一比了。

有人要問了,都給了閨女,那兒子怎麽辦?不用擔心,寧安手裏還有盧溝橋公司11.48%的股份,也值個上千萬兩。將來她百年之後,自然就是李承恩的了……

低情商的說法是,小爵爺還得再窮個幾十年……

……

趙昊在雞公公的引導下,於長公主府門外下馬。紅著眼圈的李承恩出迎於府門之東,面西作揖,恭迎嬌客進府。

待趙昊於府門左側立定後,擔任執雁者的趙顯便將大雁奉上。

李承恩將大雁陳於銀安殿前,引導趙公子向著銀安殿中的長公主四拜興,趙昊便告退出了府門。

小爵爺並不相送,而是轉身進殿稟報。這不是他在報奪妹之仇,而是規矩就是如此。

長公主就是再疼趙昊,都不能讓他進殿,這當然也是規矩。若是依著她,更願意到趙家胡同去當男方家長。但身為皇室公主,言行舉止就必須恪守皇家規矩。

至於跟情人幽會,千裏送炮,搞愛死愛慕什麽的,那都是趙郎的表妹肖氏所為,跟她寧安長公主有什麽關系?

待李承恩稟明婿家執雁親迎之後,寧安便命擔任保姆的柳尚宮,引宜蘭郡主李明月至銀安殿中。

小郡主向長公主四拜興,起身後便聽寧安從容不迫、充滿皇家氣度的叮囑道:“往之夫家、以順為正、無忘肅恭。必恭必戒、毋違舅姑之命。”